連貴是龍家的繼承人。
[插敘]仇道民讓李青霞給她姐姐捎來了一封信,說要見上一面,李墨霞卻把自己關在屋裡,眉頭上添了個解不開的結頭。
雖然,李墨霞也未忘記曾經熱戀過的情人,但她驚異,恐慌,激動而又憂傷了好幾天後,最終不敢答應見面。按照她帶給仇道民信中的話說,她的心已經碎了。
李墨霞的這種考慮是現實告訴她的:孩子已經六歲,快上學了,她拋不開作母親的責任;
在家裡,她孤獨,鬱悶,心靈總感到一種被幽禁的痛苦,但她也同樣把冷漠留給了的丈夫,她覺得一旦驟然離去還問心有愧;
更主要的是,她已經沒有勇氣再來一場鬧得滿城風雨的離婚或私奔的鬧劇了。當年抗婚引發的世俗輿論至今仍然像陰雲一樣籠罩著她,讓她產生一種命運無可抗拒的感覺。
在這些日子裡,李墨霞的思緒時漲時落,對愛情的追求也忽明忽暗,最終,她發現自己破碎了的心再也不可能迴歸到當年的夢境中去了。
[插敘]仇道民緊蹙著眉頭,在讀著李墨霞託人捎來的信。有情人連來見一面的勇氣也沒有了,這不能不使他感到格外地失望。
因此,仇道民更加堅定了一個信念,決心把自己溶匯到改變中國現狀的力量中去。
他慷慨激昂地向同伴們宣告:“非革命不可,中國的事不動大手術解決不了問題!”
[場景4]孤鴻的祝願
青妹告訴姐姐,仇道民等人準備遠走他鄉,她也決心與這些人走同一條道路。
獨守在樓上臥室裡的李墨霞痛苦不堪,仇道民為她而來,也因她而去,她怎麼也忍不住一場痛哭,她讓酸楚的淚水滿臉橫流,李墨霞覺得自己有如一隻折翅的孤雁掉落在荒野裡──有誰聽得到她內心的悲鳴?
晚上,李墨霞上黃大香家去。一進門,黃大香起身相迎:“墨霞,很久沒見到你了!快請坐。”
“是有好些天沒出門。”李墨霞坐下來,手上捏著個小布包,那是些刺繡用品,“你今晚能不去擺夜攤麼?”
“你來了,不去也使得,”黃大香體諒地說,“反正近向來生意也很清淡。”
“我是特意來請你幫忙的。。。 ”李墨霞見黃大香的神情有些倦怠,又客氣地問,“身體好麼?”
“還好,我沒什麼,天天都這樣。”黃大香同樣發現了李墨霞那難以掩飾的憂鬱,“你呢?”
“在床上躺了幾天,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李墨霞勉強笑了一下,“你家小石賢呢?”
“我下午領他去了龍嫂家,他與連貴,還有你家重波玩到一起,怎麼也不肯回家。”黃大香說,“過兩天得接他回來才是,要不龍嫂也照顧不下來。”
“我家重波沒想要回家麼?” 李墨霞這時才感覺到自己的失魂落魄,連對兒子也淡漠了,“近來龍嫂一直沒來小鎮,我該去看看——她的身體好麼?”
“龍嫂的命真苦!看她那樣子差點叫人認不出來。她臉色臘黃,眼睛深深地陷入眼窩裡,一身浮腫,腳步難移。。。 見我去時才大哭了一場。”黃大香十分擔憂,“人哪經得起這種折磨?可她又不能閒下來,我想把幾個孩子帶到我家來,她不肯,說那樣心裡會更加空蕩。”
“是呢。。。 誰也拗不過命的。。。 ”李墨霞不免淚水一湧而出,為龍嫂,也為自己。
李墨霞抹去淚水,沉默了好一陣。
[心語]李墨霞:儘快割斷與仇道民的情緣吧,不然,人真能把自己折磨致死的!
“香嫂,你還是給我看看這個吧。”李墨霞從小布包裡取出一方手絹來,上面描上了要繡的圖案,“這湖,這草我已經繡上了,可這雁要繡好便難。。。 手絹上的字你能認識嗎?”
黃大香搖了搖頭。黃大香把那方手巾拿到燈下看了看,那圖上的意思卻容易猜到:一隻展翅的飛雁在雲端回首,另一隻孤雁立在湖岸邊引頸鳴叫。
“你這是送人的嗎?”黃大香注視著李墨霞的神情,“定是急著要用了?”
“是送人的,我不瞞你。”李墨霞要回那手絹,撫弄著說,“你可能聽說過我來田家以前的一些事情──他是我以前的一位同學,快八年了,還一直沒有成家——這一次他來到了我們小鎮。。。 ”
[心語]黃大香:有人說李家青小姐帶來了一個相好的男人,壽公不准他踏門。現在看來,這並不確實,這人該是墨霞的相好才是。
“這種圖景很難繡呢。。。 ”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