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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

“怎麼稱不起?她算牌比我精明多了,你去叫她上吧,”李壽凡擺了擺手,“來的那些人沒有幾個‘硬角’,都好對付。”

“可姑媽平時沒與她們對過陣,她是絕對不會冒失上場的。”

“那你去跟姑媽說,算是讓她替我玩幾圈,輸了我來結帳,不然,你去替我也行——你不見我在這裡有事?快去吧,聽話!”

龔淑瑤猶豫不決,她不說話,卻站著不肯動。

李壽凡很不高興地:“你們什麼事情都德這麼讓人煩人麼!”

龔淑瑤臉上依然掛笑,凝望著面前這位颯爽英姿的洋學生,他知道乾爹這“煩人”二字主要是說給李青霞聽的,因為她見到了剛才這兄妹爭論時的針鋒相對,她在期待著這調皮的妹妹能在兄長面前有所退讓。

[場景3]眷戀徘徊

李青霞並不顧忌龔淑瑤的在場,還似乎領會到了她的那一份善意。

“我說,大老爺,這你就別煩心了,”李青霞終於又開口說話了,她打算放棄爭論,但仍然不願放棄自己的觀點,“我完全能夠理解兄長對我的一片苦心,請您不要因為我而生出煩惱來。所謂人各有志,這也是一句常言,我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上,家裡人就應該給我自己選擇前途的權力,難道一個人可以讓別人替代去過一軰子嗎?”

“看來,我煩不煩對你都沒有什麼用了!”李壽凡根本不看小妹的臉,他知道,現在任憑怎麼說也不可能讓小妹回心轉意。另一方面,小妹這話聽起來也似乎說得動情,便嘆了口氣,“你定要執迷不悟,我也無可奈何!”

[浮現]李壽凡瞭解小妹的性格。李青霞的膝蓋至今還留著一道傷痕,她十來歲時學騎馬,一上馬,她就揚鞭縱馬,在河灘上狂奔,結果,從馬背上摔落下來,跌破了膝蓋骨,但她跛著腿仍要往馬背上爬,李壽凡強行把她抱回家去,她還大哭大鬧了一場,十天不到,傷情稍好一點,她又去騎馬了。

[返回]但是,李壽凡依然不肯放棄作為兄長的責任,他抬起頭來,盯著小妹說:“那好吧,你可以不聽我的話,不過,得答應我,你必須上二哥那裡去,聽他怎麼跟你說──我是不勉強你了!”

[浮現]李青霞的二哥是國民黨軍隊的高階將領,此時正佈防在與共產黨軍隊對峙的前線上。李青霞與二哥李德凡在信中也曾經就時局的看法和個人的志向有過多次激烈的論爭,當李青霞申言她將別無選擇地走上背叛這個家庭,背叛*的道路時,李德凡甚至在信中向她發出過威脅,“你得小心啊,可別讓我在火線上親手槍斃了你!”

[解說]看來,李家兄妹的分道揚鑣已無可避免。

[浮現]李青霞獨自在書房、或在同伴中間就曾經多次朗誦過一位年輕詩人寫下的詩句,此時更是貼合她的心境了:

“別了,哥哥,/別了,此後各走前途,/再見的機會是在,/當我們和你隸屬著的階級交了戰火。”

[返回]涼風吹過,滿塘荷葉蓮蓬搖盪不止。李青霞聽著大哥這番心情沉重的話語,覺得他比二哥要寬容得多,心裡不覺升起一種傷痛的感覺。

李青霞終於答應:“那好吧,待太太過了生日,我上二哥那裡去就是了。”

[解說] 李青霞已經接受了好些關於革命與階級鬥爭的理論,且不乏熱情,按說,她是決不可能選擇去二哥一方的,那麼,她這虛假的承諾是出走的緩兵之計呢,還是面對親人難以割捨的安撫之辭?也許二者都有吧,李青霞能夠認識到,她一旦出走就意味著與這個養育自己的家族、自己的階級作最後的訣別,此時,她也不可能沒有某些感情上的眷戀與徘徊。

龔淑瑤則吃驚地望著這兄妹倆,他們這思想對峙的尖銳與親情的纏綿都大大的超出了她的想象。

[解說]發生在李家大院裡的爭執,是一個無可奈何的事實。它反映著這個保守、遲滯、落後的社會正在發生裂變,小鎮只是整個社會一個小小的細胞,現在它的核心已經開始急劇地分裂演變了!

[場景4]靈機一動

李青霞見龔淑瑤一直睜著那雙閃亮的眼睛望著自己,便笑著問:“淑瑤,你也學會玩牌了麼?”

“不,我是給客人們倒茶送水,”龔淑瑤解釋說,“只是在客人偶爾有事起身時我才替上幾手,那還得客人不計較我的牌技——今天這種大場面我是怎麼也不敢上場的。”

“是嗎?你怎麼老是這樣吃驚地盯著我——”李青霞坦蕩地說,“你是覺得我在宣揚異端邪說吧——可是,人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