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燒焦的味道，背後熱的汗都冒了一身。他蹬了蹬腳下的繩子，捲了幾卷順著爬上去。這時，飛行中的“鸞”突然震動了一下，十幾秒後來了個急轉，差點沒把他甩下去。

“莫隊？”穆玄英一邊開通訊一邊抓緊繩子，腳下一片虛空，摔下去就死菜了。

好半晌莫雨也沒有迴音，機器又顛了一下，周身刮來刮去的風抽的他露出來的地方生疼。幸好飛行的高度不算很高，還帶著防護鏡也不至於什麼都看不清。穆玄英目測了一下飛行機艙門與對接艙之間的縫隙，晃了幾下身子一蕩……卡在了中間，長腿一跨背靠著冰冷的艙門，藉著機翼掩護自己。

穆玄英喘了幾口氣，發覺機器飛行的並不高，但跌跌撞撞的，顛簸的飛離工業區。他皺了皺眉，虹膜開啟了掃描，浩氣盟內部就接通了。

“玄英，你怎麼不在機艙裡？”

穆玄英來不及解釋，急忙說道，“影，開戰隊共享。”

影什麼都沒問，只聽到“戰隊共享”四個字立刻就開了。惡人谷那邊此時也亂糟糟的，還有陳月的聲音，正跳腳呢。

“什麼？和小雨的聯絡斷了？”

“隊長你聽到我們說話嗎？隊長？”

“報告老大，隊長又不帶我們玩兒了……”

穆玄英定了定神，努力的在呼嘯的風裡說話，“小月。”

“玄英？玄英你和小雨在一起嗎？小雨的身體資料發生了變化，不能讓他一個人，如果還在駕駛艙裡，立刻找地方停下來，快！”

穆玄英聽著陳月的話嗓音有些啞，“現在駕駛艙裡只有他一個人……”

可人冷靜的說，“後艙還有剛救下的八個人。”

米麗古麗當機立斷，“切斷後艙，主艙迫降。”

“可我現在進不去，莫隊沒有任何反應。”

“鸞”的飛行路線偏離到了離城市很遠的郊外，穆玄英在外艙已經幾乎快精疲力盡了，莫雨還是沒有任何回應，陶寒亭和可人駕駛著飛行機跟在後面也不敢靠近。突然，“鸞”的對接處冒出來一個介面，陶寒亭的飛行機加速靠近，火速對接穩穩的連結了兩臺機器。

“嘭”的一聲，一個急救艙被彈了出來，朝底下一個廣闊的深潭墜落下去。

同時，艙門開啟，穆玄英成功進入了駕駛艙。

基地裡的煙看著掃描器上的圖示，捶了一下桌子發出巨大的聲響。

柳公子的聲音傳了出來，“老陶你和浩氣盟的把人送回去，我下去找隊長。”

陶寒亭的聲音也有些僵硬，“小米，把陳月帶過來。”

“不用……”

“隊長！”

“小雨！”陳月聽見莫雨聲音帶著顫抖，急的都快哭了。

莫雨喘了幾口氣，才道：“半小時……我沒力氣了，還有……熱……”

“咔……嘟……”

腦海和眼前浮現的全是鋪天蓋地的，蔚藍的顏色。

第二十三章

“莫雨哥哥……”

“小雨……哥。”

“雨哥……”

童稚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天真。慢慢的，那道聲音逐漸變得成熟，帶著少年的稚嫩與朝氣。最後，是純淨中帶著爽朗，字正腔圓，卻稍許有些為難。那聲輕輕的呼喚，灌滿了莫雨的整個腦海。

莫雨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身體很熱，灼燒一般。耳朵出現耳鳴，嗡嗡直響。又或許，是水分子碰撞的聲音。他獨自一人駕駛時就發現了不對，立刻聯絡了陶寒亭，但還是來不及。他把自己送出駕駛艙時只來得及戴上飛行機上逃生用的頭盔，救生艙墜入深潭時因為震動觸碰到開關，艙門被開啟。

救生的頭盔帶有氧氣，但快消耗光了。莫雨忍著燥熱的身體看了看四周，水底下果然天黑了什麼都看不見。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把胸口的鼓動壓下去，勉力抬手開了頭盔的探測燈，這一系列的動作後，開始出現缺氧。

莫雨低頭看了腕上的表，距離他給基地的半小時還有五分鐘就到了。幸好救生艙的浮力很好下沉速度不快，他閉了閉眼，按了錶盤底下備用的針劑。再睜開時，眼裡劃過一絲紅色的流光。

五分鐘，足夠他游出水面。

“嘩啦”

莫雨破水而出，艱難又緩慢的游到了岸邊，他覺得周身都是熱氣，包括潭水。呼吸間帶出來的氣息幾乎能燙熟雞蛋，眼皮子很重。游泳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氣，身上的衣服全溼了，壓得他匍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