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堅貞愛情的看客,同樣的戲碼,悲喜各自心知。
如果莫鬱華放棄她的原則,一味苦心相纏,是否能夠留得住周子翼?答案不得而知。然而莫鬱華告訴蘇韻錦,她不願意那麼做,更多的是因為太過清楚,就算她付出所有,苦苦守候,到頭來還是比不過飄忽不定的陳潔潔偶爾回頭。感情的成敗從來就跟付出沒有多大關係,她只輸在周子翼更愛陳潔潔,就憑這一點,她就永遠無法扳回這一局。
蘇韻錦為莫鬱華而傷感,但想到她能夠及時抽身,離開一個從來不屬於她的人,這未嘗不是一種幸運。或許在遙遠的都柏林,她能重新遇到真正的幸福。
假期的最後一天,蘇韻錦搬了張躺椅在曬穀場上,冬天裡的陽光曬得人周身舒坦,從廣東打工回來的堂表妹床上找見的言情小說剛看到一半,一絲倦意就爬了上來。蘇韻錦把小說蓋在小腹上,懶洋洋地閉上了眼睛。小說裡,有錢的男主有個刻薄的母親,推了一張支票到懷孕的女主角面前,說:“你不就是為了這個嗎?錢給你,放過我兒子。”
那天她從程錚身邊起來,收拾好自己和狼藉的臥室、廚房,剛走出門口不遠,就遇上了歸來的章晉茵。跟小說裡的情節有些相似,章晉茵將她請到自己的車上“閒聊”了幾句。她開始便說:“韻錦,不怕你生氣,程錚剛開始喜歡你的時候我並不贊成,我希望他找個明朗簡單一點的姑娘,這樣我兒子可能更容易快樂。可是程錚的固執想必你也清楚,我只能尊重他的選擇。曾經我以為你會是我的兒媳……事實上呢,前幾年程錚的樣子,我這個做媽的看見都心疼。”
在整個談話過程中,蘇韻錦都保持沉默,章晉茵也並不咄咄逼人,良好的教養讓她在一些話題上點到即止,充分顧及到了蘇韻錦的感受。可蘇韻錦知道,她和程錚過去的事,還有她的身體狀況,對方完全知情。她這麼做也毫不奇怪,哪個父母不關心自己的兒女呢?何況章晉茵是這樣強勢的一個人。
“我只是個平凡的母親,希望你諒解。”章晉茵嘆息。
蘇韻錦只是笑,“您沒有什麼需要我諒解的,因為這些都是事實,我明白您的意思。”她甚至心裡感激章晉茵沒有給她錢,否則她會更加難堪。
“其實我並不是逼你離開程錚,我生的兒子我知道,他是個傻孩子,認定的東西從來就不會回頭。可是韻錦,就算我們不介意孩子的事,你也看到了,你們在一起過,可是並沒有讓對方幸福。我希望我兒子過得好,所以,我只問你,你能保證給他幸福嗎?”
蘇韻錦沉吟,然後抬起頭來,“對不起,我不能……”
蘇韻錦在陽光下幾乎要睡去的時候,有人將她放在腹上的小說拿了起來。怪腔怪調地讀著書名:“《惡少的甜心》,韻錦,叫我說你什麼好,你跑到這裡,就為了鑽研這種‘健康營養’的讀物?”
蘇韻錦並不奇怪他會找到這裡,伸手搶回自己的書,繼續閉眼假寐。程錚惡劣地用手拍打她的臉,“還裝,快說,你跑到這個鬼地方來幹嗎?”
蘇韻錦撩開他的手,“那你又來幹嗎?”
“我……我來要回我的東西,把項鍊還給我!”他理直氣壯地說道。
“可是,那明明是你送給我的耳環。”蘇韻錦提醒他。
“我不管!”理虧了就開始耍賴一樣是他的風格,“你還有欠我的沒還清。”
蘇韻錦支起頭看著他,又來這一套。上一次分手後,她攢了兩年才把欠他的十一萬打回他的賬戶。
程錚猜到了她在想什麼,對於他來說,收到她還回來的錢時,那種感覺絕不好受。他更不可能提起,這筆錢他早就原封不動地拿去給她繼父開飯店了。
他趕緊說道:“我的意思是,你把我睡了之後就一走了之是什麼意思?”
蘇韻錦從躺椅上坐起來,“那你要多少錢,你的服務也不值多少錢吧。”
程錚感覺受到了“侮辱”,“反正你得給我一個交代。”
蘇韻錦想了想,一聲不吭地走回曬穀場後面的堂屋,出來的時候手裡抱著副圍棋。她將棋盤就地鋪在曬穀場上,然後說道:“程錚,有些事情讓我們用這個來決定吧。”
程錚用一種“你瘋了”的眼神看著她,發現她的樣子不像是開玩兒笑,然後就跟她商量道:“不如我們換種方式,比如說賽跑……我總有權選擇吧。”
“你可以選擇玩兒,或者不玩兒。”蘇韻錦很平靜地說。
程錚猶豫了一會兒,好像在內心掙扎,“好,我執黑子。”既然躲不過,那就儘量不要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