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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過且過也好,總之我就嚮往這種可以不用讀書,開始掙錢的日子。

照我爸的意思,是要我考大學,雖然很早發現我不是天才,他還是賊心不死的期望我成為鎮上數一數二的讀書人。

他聽過一個古老的美好傳說,鎮上的誰誰誰,考上秀才之後,能在路口建個石膏像。

我怵,我特別怵。

看每個高校招生手冊封面的校長照片都像看著自己的石膏像。

我爸見我死活不填高考志願表,一禮拜鬱鬱寡歡,說你怎麼連挑戰的勇氣都沒有。現如今,考大學越來越容易。

我說那是,你們那代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現在獨木橋已經比高架都寬敞了,拓寬橋體的成本全折入大學畢業生的低工資裡去了。

我媽拉著我爸說算了算了,他不樂意你勉強也沒意思。像我們這樣本分過一輩子不也挺好,孩子有自己的想法,說不定他也是怕給我們壓負擔,現在考上大學是不難,讀完可不便宜啊。

我眼眶一熱,要說還是我媽瞭解我。

我爸咕噥了兩句,沒奈何,只得由我,嘴上還是要擺老子的派頭,“你啊,真不像男人。”

“這話說得,”你做爹的,咒兒子什麼不好咒這個,我攏著他肩膀硬拉他下水比一場,“我是不是男人,等過兩年和周黎結了婚,她知道。您操什麼心。”

周黎是我隔壁班同學,善用她的美色,順利成了我的女朋友。

不過這兒的老一輩,都管我們這種關係叫媳婦,家裡的,或者那口子。

我爸我媽覺得周黎懂事乖巧,最重要是會幹活,手腳特別麻利,適合娶回家當老婆。

她爸她媽滿意我忠厚老實,心眼兒不花,不像現在的男生,盡是油滑,心比天高就想著飛黃騰達。

我覺得他們真火眼金睛,連我最隱蔽的優點也一覽無遺。

雙方家長都挺滿意,就等著我畢業工作幾年,到了法定婚齡成家。

說出來,要被人罵早婚的,可我們這兒都這樣。戀愛談得早,成家成的早,兒女生得早。

畢業那天,我離開學校就直接跑周黎家,她正坐在屋門口曬著太陽給我打毛衣,我遠遠地看著,覺得挺幸福,青山綠水細細長流的那種。我覺得這輩子基本上是和驚濤駭浪有點距離,所以特別知足於這安寧。

我走過去,矇住她的眼睛在她臉上bo了一下,未來的老婆溫柔的笑了起來。

把手上的硬皮本兒塞過去,“哪,替你把證書帶回來了。”

她無所謂地往線團筐裡一放,衝我甜笑,“燒了紅豆湯,給你留著呢,屋裡桌子上,自個兒去拿吧。”

我“哎”地應了,端著碗出來,坐在她身邊“刺溜刺溜”地喝。

“怎麼跟狗一樣,還出聲哪。”她一抹我嘴角的漬,“今天去的人多麼?”

“多,”我伸長腿,太陽真好,“女生們都去了,你也知道,我畢業是一件挺絕望的事情。”

“德性!”她笑著打我一下,“誰要聽你吹,你那些哥們呢?”

“關係好的幾個都到了,聊了好一會兒,有幾個考上大學了,還有幾個打算去市區找工作發展,我正說好在有連冬陪我一塊兒守在這兒呢,他就給我出花招。”

“連冬?”周黎皺眉頭,她對連冬印象就一個字,蛇。連冬每次都特冤枉地給我哭訴,你說嫂子她是不是看什麼靈異小說多了啊,我怎麼也是一頭雄鷹啊,有蛇那麼曼妙麼。可週黎認定了連冬是她父母口中的那種滿肚子花花腸子的油滑子,想要知道什麼是安全感,儘管往連冬各種特質的負面想就成,“他要幹嗎?”

“你也知道,那小子打小喜歡載歌載舞,霹靂街舞什麼時髦他學什麼。”

“他要去考藝校?”周黎樂了。

“不是,是一個什麼徵組偶像團體的選拔會。”

“別逗了。他怎麼這麼夢幻啊。”周黎還真覺得我在幽她,我心說我這人從沒幽默感的。

等她笑夠了,聽我說已經答應陪連冬去給他壯膽,笑顏頓失,很明顯的擺出不樂意的主觀能動性。有點委屈地抱怨怎麼才畢業也不想著陪陪她。

我特嚴肅地告訴她,我這人就這樣,打小的鐵哥們怎麼都珍貴的。我不知道你們女生怎麼看待,對我而言,友情就是一個重字。

周黎憋著嘴含嗔瞥我,眼珠子突突地爆成桃紅心狀。

我真是抬舉了連冬這廝。

晚上他來我家,幫忙打點行李,噼裡啪啦的開啟抽屜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