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去替她揉太陽穴，整個人緊張兮兮的，“聽說女人這種時候最容易得病，怎麼了，是不是頭疼？難道是感冒了？”

“江南……”淺夏一個猛撲就把江南撲倒在床上。江南沒反應過來，眼神迷茫地看著她。“你啊，不該是天然治癒系的。”淺夏輕輕笑著，貼過去狠狠地親了江南一口，“可是，我喜歡。”

第九十四章　抓不住的曾經

臨近週末，淺夏上完最後一堂課，天色漸晚。十二月中旬的氣溫已經降至零度以下，呵氣會化作薄薄的白霧。“淺老師再見！”淺夏這邊剛說了下課就有學生提起書包直接奔出教室，卻沒忘回頭道個再見。

“嗯，再見，記得背課文啊，下次第一個檢查你。”淺夏正拿紙巾擦著沾滿粉筆末的手指，抬起頭時臉上有溫和又不失威嚴的笑意。“遵命！！”幾個男生嘻嘻哈哈地溜了出去，淺夏笑著搖了搖頭，轉過臉時視線被教室後面的人群吸引了過去。

三四個女生圍在窗前，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又來了！！我就說每週週五會來，你還不信！”其中一個穿粉格子羽絨服的女生用手使勁拍著旁邊的女孩。“而且，我從剛開始上課就看到他站在那兒了！一動不動地站了接近三個小時了，不是在等人吧？”

“嗚，老天保佑，他不是在等女朋友！”另一個女生立刻搡了她一把，“得了吧，反正不是等你！”淺夏有些好奇，走到窗前看了看。漸漸暗淡的天色裡一個修長的身影安靜地站在對面街角的路燈下，身上淺棕色的大衣在這樣的天氣裡顯得格外單薄。

淺夏在看過去的一瞬間心就像是被什麼纏住了，緊緊的，讓她幾乎喘不過氣。她的嘴唇顫抖著，喉嚨裡發出細小的，如同小動物的嗚咽聲。她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即使隔的太遠看不真切，她還是竭盡全力地看著他。

鉑金色的髮絲被寒風吹散開，少年的眉眼顯露出來，像是雕刻了時光的憂傷。他看著三樓那間教室，溫暖的燈光下終於出現了他渴求的身影。蒼茫的夜色裡，蕭和淺夏凝望著彼此，目光織成的網糾纏著，難捨難分。

少年身後的路燈驟然亮起。暖色的燈光照亮他的臉，淺夏終於看清了，那雙淺藍色的眼眸裡流淌出的思念和刻骨銘心的哀傷。淺夏注意到蕭的嘴唇在動著，好像在說著什麼。

她努力地想要看清他的唇形。一，二，三……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六十。一分鐘。夠了。三個月的守望，只為這一分鐘的眼神交匯。少年的唇角緩慢得揚起，綻出一抹滿足的笑容。

淺夏讀不懂。她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麼。眼淚盈在眼眶裡，搖搖欲墜。少年卻突然挪動了腳步。他低下頭沒再看她，轉過身融入蕭瑟的寒夜裡。

難以抑制的悲傷和渴望在胸腔裡衝撞。別走……別走啊……淺夏在心裡哀求著，顧不上收拾東西，轉過身飛快地衝出教室。淺夏衝到街對面時，少年的身影無處可尋。她怔在原地，恍惚地看著眼前的十字路口。

他去哪兒了？東，西，南，北，淺夏覺得天地在旋轉，她跑向東時少年的身影似乎從西面掠過，不顧一切地衝過去想要抓住他，他卻一閃身就消失了。寒氣迅速包裹住身體，奔跑的腳步變得沉重，淺夏漸漸停了下來。

淺夏低下頭，久久地站立在街邊，過往的行人匆忙地擦肩而過。彷彿只有她的時間停滯了，如雕塑般立在風中。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身影從她的身邊經過，有熟悉的味道一晃而過。那人在她面前一步遠的地方停下，隨意繫著的淺藍色圍巾被風吹著掠到後方。

淺夏慢慢抬起頭，深棕色的瞳眸輕輕顫抖著。她記得，這是她親手織給落炎和蕭的。蕭的淺藍色，落炎的淺灰色。少年站在她一步之遙的前方，背影孤寂凜然。

“找不到為什麼不回去？”再熟悉不過的清冷嗓音隨風飄散過來。淺夏哽咽著說不出話，她抬起手揪住他的手臂，“蕭。”只敢在心裡默唸卻從來不敢提及的名字，她現在終於可以念出來了。

“回去吧，我只是偶爾路過。看到你過得好我也就放心了。”少年沒有回過頭，被淚水浸溼的臉絕對不能讓她看到。他看到她不管不顧地在大街上四處找他，看到她傻了一樣立在街邊，心就像是被狠狠地撕裂了。

淺夏用力攥住他的手，“蕭，轉過來，讓我看看你。”少年久久地沒有回應，她哽咽到顫抖的聲音讓他難過極了。“姐，放開我。”淺夏不肯放手，哭著搖頭，“不，我不放。”

蕭咬著嘴唇，努力剋制著轉身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姐，你不該這樣，我是你弟弟。”手臂上的力度驟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