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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暈,輕咳了兩聲道:“娘,他受傷了,你還不趕緊替他上藥?”

“宮爺受傷了?”毛曙臨湊近瞧。

“是啊,今天比試時,他替我擋了一棍,就在這兒。”毛三月迅即拉起他的袖子,露出一棍子的紅印。

毛曙臨見狀,趕緊跑到外頭拿藥。

宮之寶依舊不解地瞅著抓住他的手不放的毛三月。這小子不是挺討厭他的嗎?怎麼好像不顥意他離開似的。

受人點滴,湧泉以報,這道理他是懂的。

況且他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他是他爹,這句話讓師父立即改變了態度,冷靜下來之後,他知道他只是替自己解圍而撒了謊,但……他很高興可以有個爹,如果他打算要當他的爹,他想自己可以勉強接受。

宮之寶聞言,緩緩地扯開笑意,用力揉了揉他的頭。“臭小子也會說人話了?”

“說那什麼話!”這人怎麼這麼不討喜?奸下容易喜歡他一點點,他就耍壞。

“我跟你說,不要這樣跟我娘說話,她嘴上不說,但她心裡很受傷的。”

“我怎麼說話?”他笑問著。

“就是你剛才什麼都不說……”嘆了口氣,毛三月招了。“我看得出來娘喜歡你,所以她會很在意你每個舉動,若你能把每件事都告訴她,她會很高興。況且娘是想幫你,讓你那麼為難嗎?”

宮之寶垂下眼,忖了下,突地又笑了,“你說的對,我會好好考慮。”

“不用考慮啦,你就讓娘幫嘛!你知道嗎?要娘再回到那裡是很困難的。”所以當娘重提舊地,他就知道孃的心裡已經多了個人了。

“怎麼說?”

“想嘛知道,我娘未婚生子,在那兒肯定是受了不少白眼,每個人都罵我娘是失德姑娘、不知檢點,我小時候不懂,等我大了點時就明白,於是求娘帶我離開那兒,我不想聽別人這樣說我娘。”

宮之寶聞言,大手輕摸著他的頭,不點破他眸底微漾的紅。“既是如此,為何你娘還要待在那兒呢?”

“因為她在等我爹。她在那兒待得很苦,卻又走不開,怕她走了,爹回來找不到她,可實際上我爹根本就不可能回來。”

宮之寶掀唇笑得自嘲。就知道,那個實心眼的丫頭,肯定還在等那個負心漢。

“我最恨我爹了!一去不回頭,害得我娘被人謾罵,就連我也跟著倒楣,我們母子被困在那裡,哪也去不了,我娘天天看著錦扇掉淚,天天繡著花樣,都說我爹最愛看她繡花時的模樣,最喜歡她的手藝,所以她每天繡,不斷地繡,好像只要她一直繡下去爹就會回來似的……若有日他真回來,我也不要他了,也不準娘要他!”

宮之寶濃眉微挑。“這麼說來,你是認定我了?”

毛三月羞窘得別開眼。“我可沒那麼說,但我會尊重孃的意思。”

喔?若是他爹,他就不准他娘要,但若是他,他就尊重他孃的意思……聽起來頗耐人尋味的嘛。

“宮爺,快快快,得趕緊上藥,要不這瘀傷若傷及筋絡,可是會變成宿疾的。”毛曙臨難得動作迅如雷地衝進房內,氣喘吁吁,卻還是快手地開啟藥罐,要替他推拿著瘀傷。

宮之寶笑睇著她。

她心裡有他吧?一定有的吧,要不,為何要為他如此擔憂?

“曙臨。”

“嗯?”

“等三月傷好些,你陪我去一趟杏陽吧。”他下定決心了。

對她,他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反正不過是一段陳年往事罷了。

秦淮河岸客棧後院,早過了掌燈時分,一彎明月倒映在後院一池湖泊上,在湖面泛上一層銀白。

湖邊有座精巧的亭樓,一樓四面穿廳,曳地霞簾為牆,二樓亭臺,環以簷廊,面湖那頭還擺上屏楊,可以憑欄欣賞湖面風光。

“聽伊靈說,這裡以前是青樓。”倚在欄上的毛曙臨看著粼粼湖面,軟聲喃

“嗯。”這件事不用說,大家都知道。

“伊靈以前是個花娘,但她和龐氏兄弟買下了青樓,成了客棧掌櫃,還獨立撫養個孩子,她真的是……”

“我們今晚是要說伊靈的成功史嗎?”他沒好氣地打斷她。

毛曙臨聞言,羞怯地垂下粉顏。她不是故意要多話,只是太安靜了,她會很緊張,會不由自主地找話說。

宮之寶淺啜著酒,斜睨著垂下長睫的她。

她薄淡的劉海橫過黛眉,濃密如扇的長睫依著唇角微勾的笑意而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