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起永珹的手,允祹將他領到了弘昆生前的住所“古香齋”。
“四壁圖書饒古色,重簾篆挹清芬。”永珹看著屋內的匾聯低低念道。“這上下聯是瑪法題的字嗎?”
“是,當年為了吸引弘昆讀書的興趣,便題了這對匾聯。”
“上聯言書香,下聯言香,汲取書香和香乃人生一大快意之事,此景此境使人浮想聯翩,詩性大發。瑪法,我喜歡這個『古香齋』,我決定住在這裡了。”永珹笑說。
允祹深深看著他,這個體貼溫柔的小少年,讓他內心湧起一股難言的溫情。
“永珹,以後你就天天跟著瑪法讀書寫字,瑪法會將畢生所學都教給你,好嗎?”他輕柔地撫摸著永珹的臉。
“好。”
永珹重重點頭,綻放一朵純真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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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個時間,在京城某一處充滿蠟燭、燈油和一股濃濃檀木香的衚衕內。
“孟氏香燭店”的店主千金和大學徒正扭打在一起,兩個十歲的孩子打得不可開交,起因是孟氏大學徒劉雨揚在吃中飯時不小心吃掉了千金小姐孟君天的紹興臘腸,引爆了千金小姐的怒火,於是第一百零三回的打鬥正式展開。
“那是我爹特地買給我吃的,你連問都沒問就吃掉,太過分了!”
孟君天咬牙切齒地喊,一拳打在劉雨揚的下巴上。
“臘腸還不都長一個樣兒,誰知道那是紹興臘腸?你自己沒看管好,還敢怪我!”
劉雨揚只敢用兩手臂壓制住孟君天,不敢真的揮拳打她,畢竟她是師父的女兒。但是孟君天天生力氣大,一拳就打得他眼冒金星。
“你居然還有理!就算臘腸全長一樣,可你的舌頭沒有問題吧?吃一口也吃得出來呀!你不只吃一口,你是把兩條紹興臘腸全給吃個精光,這不是故意的是什麼”
孟君天氣得朝他面上打過去,登時打得劉雨揚鼻血直流。
在一旁坐著五個理著大光頭的小學徒,見此情景,仍氣定神閒地做著自己的事,彷佛見怪不怪。
“停手!不許再打我的臉了!你就不怕師父罰你嗎?”
劉雨揚抬起膝蓋壓住她力大無窮的手臂,不敢打她,就只好兩手揪住她的頭髮,逼她收手。
“別以為我爹說要收你為義子,把『檀香燭』的獨門秘方傳給你就有多了不起!我們孟家的學徒又不是隻有你一個,別以為你自己有多寶貝!說不定我爹將來後悔,改收其它師弟為義子!”
孟君天力氣大,不管劉雨揚如何壓制她的雙手,她都有辦法掙脫。
“你嫉妒吃醋也沒用,師父現在就是特別寶貝我!以後師父不管收誰為義子,都不會把『檀香燭』的做法傳給你,誰叫你是女的呢!你以後長大就會嫁出去了,姓貓姓狗都不可能再姓孟,所以不管師父把『檀香燭』的做法傳給誰,反正就是不會傳給你!”
劉雨揚一邊擦鼻血,一邊氣嚷。
“那我就偏不嫁人,我就偏一輩子要姓孟!誰管得著我”
孟君天氣得脹紅了臉,騰出來的雙手惱怒地在劉雨揚的光頭上一陣亂打。
“你發我脾氣幹麼?你又不是我生的,你去怪你爹為什麼要把你生成女的呀!”
劉雨揚閃躲不及,光頭腦袋被她打得又青又紫。
“幹什麼、幹什麼?怎麼又打起來了!”
孟春生聽見吵鬧聲,匆匆地從後房走出來,一看見得意門徒劉雨揚被打得鼻青臉腫,立刻大步跨過去揪起女兒的衣領,氣呼呼地罵著。
“你這個死丫頭,整天就只會欺負你劉師哥!再這麼無理取鬧,我就把你的頭髮全剃了,讓你跟這些師兄弟們一起學做蠟燭去!”
孟春生以為用剃光頭髮可以威脅女兒收斂點,沒想到孟君天不以為意地聳聳肩後,咬牙切齒地衝進內房抓了把剪刀出來,當著父親和師兄弟的面,把一頭長髮絞剪得亂七八糟!
“君天,你發什麼瘋啊!”
孟春生魂飛魄散,連忙搶下女兒手中的利剪。
“爹,你就把我的頭髮剃得乾乾淨淨吧!我要學做『檀香燭』,從今天開始,我要當你的兒子,我一輩子都要姓孟!”孟君天氣虎虎地吼道。
孟春生驚瞪著她,一眾師兄弟也被剪了一地的黑髮嚇得目瞪口呆。
之後,孟君天真的如願被剪光了頭髮,並且跟著師兄弟們從果實榨蠟的過程開始學做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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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京城另一方的履親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