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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才發覺自己又忘記問他的名字了。放下書,跑到陽臺上去看,正好看見他騎單車的身影。

靠著陽臺的落地窗,她一邊扯著系窗簾的穗子一邊在嘴裡嘀咕:“連個名字都不說,你有什麼了不起?這麼神氣!”說著說著自己反倒笑了起來,她把手中的穗子一甩,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音符,然後做飯去了。

同一時間裡沈靖和也在忙著準備午飯,突然電話響了,他只好一手拿著鏟子一手接電話,“喂——”

“靖和啊,我是易揚。今天下午本來約好人在學校練琴的,但臨時有事不能去了,你代我去頂一下?”

“不行,”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我今天下午要看書。”

“喂,你是不是朋友?”易揚在電話那邊一陣亂叫,“我是真的有事走不開,你幫我這一次,最多我請你吃飯。”

沈靖和無聲地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易揚笑得有些奸詐。

“不要忘記你欠我一頓飯。”

“知道。”

掛了電話他突然聞到一陣燒焦的味道,“糟了!我的菜!”

吃完一頓燒焦的午飯趕到學校,才發現琴室中早就傳來了小提琴的聲音。這個聲音很熟悉,很像他以前聽過的琴聲。一層一層上樓去,一點點仔細地聽,這種華麗的顫音真的很像今年春天的時候他無意中聽到的琴聲。

四樓琴室裡,他找到了拉琴的人,也印證了他的猜想。

她在拉舒伯特的《小夜曲》,神情一點也不像她這個年紀的人,反而是極其嫵媚甚至是可以蠱惑人心的。卻讓人不感到突兀,反而有一種很舒服的寧靜。看她拉琴本身就是一種享受,更何況是聽了。

章海潮拉完最後一個音,放下弓的時候因為情緒的滿溢而有些微微的喘,她看著站在門口的沈靖和,張口就是:“你是妖怪?”

“為什麼我是妖怪?”

“一天之內無緣無故碰到你三次,不是妖怪是什麼?”她沒好氣地說。

“這句話可不可以換成我來說?為什麼不能是我一天之內無緣無故遇見你三次,而你是妖怪?”沈靖和似笑非笑地坐在鋼琴前看著她。

“那你來琴室做什麼?”

“和你練琴,”他把手放在琴鍵上,“難道你看不出來?”

“可是和我練琴的人是易揚學長。”她的眼睛轉了一圈,無奈地問,“難道他又和女孩子約會去了?”

沈靖和攤了攤手,“我不知道。不過,我很高興和我練琴的人是你。”

她笑了,“我又沒有和你練過,你怎麼知道?”

“試試看就知道了。”他伸手從她身邊把樂譜拿了過去,一邊翻一邊問,“今天是要練舒伯特的《小夜曲》?”

“是啊,今天只是和一下音。”章海潮拿著弓吐了吐舌頭,“我以前都沒怎麼和鋼琴正式地和過。”

“沒關係,反正我以前也沒怎麼和過小提琴。”說完,兩個人都笑了,沈靖和做了一個很瀟灑的動作,“可以開始了嗎?”

“好啊。”她重新把琴架了起來。

一個下午的時間,整個琴室都滿溢著“夜曲”的寧靜和靜謐,兩個人都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她沒有停,他也沒有停;偶爾兩個人視線交錯在一起,然後相視一笑又再錯開。這樣的感覺是很微妙的,有一些連他們都沒有發覺的情緒融入了他們指間的音符裡,然後開出一片片的香雪蘭。

下午五點半,他劃下最後一個音站了起來。

她轉身看著他,“不練了嗎?”

沈靖和指了指牆上的鐘,“都練了一個下午了,再練我就不要上班了。”今天是星期天,他晚上還要去久月彈琴到一點。章海潮懊惱地輕呼一聲:“不好意思。要是知道你今天晚上還要去上班,我就不拖你練到這麼晚了。”

“沒關係。”還有一句話他沒說:其實和她練琴是種享受。

章海潮收好琴,等著他關燈。沈靖和一邊關燈一邊隨意地問:“我去吃晚飯,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她笑著答應了,“反正我中午也沒吃飽。”

兩個人一起下了樓,沈靖和從停車場騎了單車停在她面前,“上車。”

章海潮把小提琴背在背上跳上了他單車的後座。

“背好你的琴,坐穩了。”他腳往後蹬,單車騎得飛快。

風吹亂了她的頭髮,心卻異常地飛揚。她抱著他的腰問他:“你帶我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