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傷,縱然黎雨自己都不知道,可是卻騙不過他的眼睛。縱然不知道自家主子消失的一個月帶著病痛去了哪裡,但看到黎雨那次那麼糾結的找上門來,再配合著當他知道雷騰得病之後震驚的表情,也可以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周叔一雙看淡了世事的眼睛默默的把目光從蘇桐身上挪下來,看著那個一步步走進他的,他從小看到大的二少爺,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不知覺的握緊了……
雷騰在笑,看著蘇桐,很溫和很紳士的笑。
只是,周叔很輕易的就能看得出,那笑,不是對待自己枕邊人的親暱和不設防,而是……如同對待賓客一般得體而疏離的表情。
是的,表情。僅僅是一種表情而已,而不是一種狀態。
周叔苦笑,蒼老的心悄悄的疼了起來……
先生……這樣放不下小雨的你,又何苦去娶一個自己並不愛的女人,負累你一輩子……
三個人都得不到幸福,何苦?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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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騰領著蘇桐從車裡走出來,看著眼前仍舊古樸而華麗的主屋,精神一鬆,瞬間就已經是百感交集……
他已經三年多沒有回到過這裡了。確切的說,是從那次他以為黎雨已經死了之後,他用公司當藉口東奔西走,可就是再也沒回過這裡一步。
那時候,看著這裡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能想起黎雨的影子,這裡對於他來說,留下來的只有情傷,不如逃避的遠遠的,選擇眼不見為淨。
而今,他回來,看著這滿眼熟悉的景物熟悉的人,感覺仍舊如此。只不過,區別在於,黎雨還活著,而他現在經受著的,已經不再是死別,而是生離了。
不過,這總要比前者的感覺好上幾分,畢竟,那痛是隱晦的,斷斷續續的。而不是強烈的,撕心裂肺的。
左邊的蘇桐搖晃了一下雷騰的手臂,抬頭看著他的眼睛裡,透露著淡淡的詢問。
雷騰搖了下頭,示意蘇桐沒事兒。然後,拉著蘇桐的手,開門走了進去……
管家事先已經安排好了蘇桐的房間,而蘇桐,就這樣堂而皇之以雷家未來女主人的身份住進了雷家大宅……
………………
…………
雷騰和蘇桐回到上海的一個星期後,之前雷騰跟軒轅夜闌說好的遊輪也被夜闌親自送到了上海,並且很囂張的停在了上海最大的某碼頭。
那天上午蘇桐約了朋友去逛街,而雷騰自然落得清閒的獨自到碼頭去接了夜闌和他的船。
軒轅夜闌仍舊是那個清清爽爽的可愛學生模樣,老遠的看見雷騰走過來,就咋呼著雙臂奔過去一點沒客氣的把雷騰抱了個滿懷,“阿雷!你可想死我啦!”
雷騰就這被夜闌抱住的姿勢反手拍了拍她的背,挑眉笑著揶揄:“是,我可想死你了,你可一點都沒想我。”
夜闌鬆開手在雷騰的面前跳起來然後狠狠的踩了下雷騰穿著高檔皮鞋的腳,看著原本光潔的鞋面上那個淺淺的土黃色腳印才滿意的笑起來:“腦袋長瘤都沒能扼殺掉你那張惡毒嘴!”
雷騰有眨眨眼,失笑道:“這又不對了,事實證明腦袋長瘤和嘴上說話並不存在共通性。”
沒好氣的白了雷騰一眼,夜闌擺了一個明顯是“懶得跟你鬥嘴”的表情,揮揮手,相當瀟灑的給這次的見面做了結束語:“得了,你要的遊輪我給你送來了,我先到處去逛逛,這邊我沒住的地方,今天晚上就住你家了!”
話落,人已經揮手招了一輛計程車,坐上去了……
而雷騰,轉頭看著不遠處停靠站碼頭的那艘藍白相間,大氣豪華的遊輪,背過雙手靜靜的凝視著,然後緩緩的勾動嘴角,露出了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來……
上午淡淡的陽光從海上灑過來打在他身上,淡淡的金色籠罩在他周圍,看上去,竟是隱隱有一種帝王般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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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夜闌拎著東西在街頭跟兩個朋友揮手告別,正準備打車到到雷騰家的時候不遠處忽然傳出來的一陣男女爭吵的聲音又把這愛湊熱鬧的丫頭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家西餐廳,而那聲音,隨著拉扯著的一對青年男女從裡面走出來,越發的大了……
其實,說的更清楚一點,是一個身形修長留著短鬍子的男人攔著一個穿著深紫色羊毛風衣雍容華貴的女人,嘴裡大聲的說著些類似於“不許走,你不能離開我”之類的話。而反觀那個女子,倒是沒有如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