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揮舞起來。
“可……如此這般……豈不是……豈不是官渡早晚要被破?如今許昌可沒有太多糧草可用了。”李典此時道。
“這我自然知曉。丞相也必定深知這個道理,可再如何,那也不能退守許昌,如今就算丞相有了退意,我等身為臣子的……也千萬不能退卻,此戰我等君臣非齊心協力不可,否則……這道難關便度不過了。”
“君臣齊心協力麼?如果大都督現在還在的話……或許我等就不必這般辛苦了……大都督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裡?在做什麼?”
李典的話,當下傳來。似乎突然提醒了荀彧一般,白紙上的筆瞬間停了下來。
“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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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皂山的山頂,此時曹信獨坐山岩,月光下印出那無數風霜流淌過的痕跡。
嫋嫋琴音,似是在山頂間劃過。山腳下賈詡與趙雲看到前者似是一個人在山頂孤寂的模樣,彷彿二人此刻都顯得倍加感觸起來。
“子龍將軍,主公……何時學會了彈琴?”
賈詡此時在山腳下豎起了兩耳,聽著這從山頂上,傳來的如悲如泣的琴音,頓時詢問道。
趙雲嘆了一聲,“是陸遜兄弟。這幾個月來他有時間便彈琴給主公聽,時間久了,沒想到主公就學會了……”
“哦?聽這琴音似悲似亢,主公這是……”
“哦。今日剛有訊息傳來……說,江東孫策遭許貢門客所害,已經數日前身故了。”
“孫策死了?”聽到趙雲這樣說,顯然賈詡也很是意外。當下驚訝道:“那主公現在?”
趙雲這一刻,突然望向山頂處。那格外孤寂的身影,道:“自丹楊一戰,主公與孫策都希望有一場真正的大戰,卻是如今已成了空谷虛談,恐怕主公是在紀念,他失去了一個可敬的敵人……”
琴音自山頂緩緩傳蕩在整個閣皂山上,時而悲亢、時而婉轉。
“恐怕,也是在心繫曹袁一戰罷……”賈詡此時道。
山岩邊,下方便是如陡峭的懸崖,曹信就坐在懸崖的邊緣,原本在戰場上手握兵刃的雙手,此刻卻第一次撫摸著靜靜的琴絃。
風突然再吹,月光沉默灑落,四周寂靜一片,瞭如當空,琴音似轉……
曹信的眼眸,彷彿劃過無數個景象,思緒翻飛,對著月光,孤寂的撫琴,就如同整個世界,此時……就他一個人。
忽而靜靜的聆聽,左邊是江東,正在苦唱喪曲。
忽而靜靜地聆聽,右邊是官渡,正在殺聲鼎沸,爭鬥廝殺,曹軍正惶惶如潮般退卻。
“江月獨楚……印丹楊,
拔劍騷歌與臣腔。
一是飛蛾成千槥,
敢叫天地負橙黃。”
不知過了多久,隨著琴音的突轉高亢,曹信的嘴角緩緩鬆動著,數息見,宛如這琴音與嘹亮的悲唱,完美的契合在了一起……
“八千路遙,君自何方。
觀山坐看,曹袁弩張。
坐兮浮兮!累月多疆!
沉兮念兮,恨之當陽……
此生亂世非鐵骨浩然,
此生亂世非血性錚錚。
敢馬虛渡,尤是將軍血水,
馬革裹屍!何謂萬軍之魂!
天下何夕,寧其英雄負臂,我輩輕狂!
人生幾載,時勢英雄,英雄時勢。
古壘東去,還霸千秋,卻是離殤復又離殤,幾度歸堂……”
嫋嫋琴音,從悲亢中漸漸停滯,消失在了四周的夜空當中。
月色西下,灑落在此刻,後者略顯舒緩的笑容中,看著面前這懸崖萬丈景象,忽而卻彷彿面前的便是官渡,前方無數山石如同袁軍百萬叢叢……
“啷!”
卻是曹信此刻在琴絃上一音輕彈,隨後獨自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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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0年,九月,歷史上因汝南黃巾早早被滅,因此袁軍韓荀繼而順利抄斷曹軍西道,雖一度被曹仁所破,然而因劉備大批主力不再需要向南支援,故此曹軍形式漸漸不利。
同月,原本與呂布暗自合謀,要偷襲許昌後方的孫策,不日在狩獵場被許貢門客刺殺。
於期數日後,孫策死於床榻,至死含恨丹楊一戰。
江東軍新主孫權隨後繼位,內事主張昭、外事主周瑜,不日江東局勢瞬間穩定,然因孫策突然病故,偷襲許昌之事不了了之,江東各地盡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