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人腦算得比電腦還精,只見她一口氣就列出賠償明細,聽得那個原本已被她嚇呆了的人更是瞪大了眼,什麼也說不出口。
“你……”
“我什麼我,我是看在你這麼爽快的份上,才沒有把這十年的通貨膨脹算進去。你還有意見嗎?”一看對方不乖乖把錢交出來,若月放下的眉頭又挑了起來。
“不是……我一定賠……”那個人連忙把皮夾從口袋中拿出來,以行動證明他的誠意。他不是不賠,只是,他從來沒有見過有人算帳算得這樣又快又清楚的。
這下若月才放下心,認真的打量面前的男人。
別誤會不是她對面前的人的性別有疑問,而是他的年齡!
因為在他俊秀得近乎稚嫩的臉上,她猜不出他到底幾歲,一身鮮黃的連帽休閒服,背上揹著一把看起來年代十分久遠的小提琴盒,看起來清純的像個涉世未深的小男孩。
他那雙清亮的大眼,流露著一絲的驚恐,就像是被人踢了一腳的小狽,教人好生不忍。
若月這輩子最討厭的人種就是男人!可是對小孩和小動物,她怎麼也硬不起心腸來,而眼前的男人不知道怎麼的,直覺地讓她聯想到這兩種她生命中的剋星。
“你不會還是學生吧?如果是就算了,不用你賠。”若月認栽的說。她是愛錢,但可不是冷血,她也知道學生本來就沒什麼錢。
“不……我二十七歲了。”那個男人連忙說。
二十七?遠比她大一歲?若月的眉一下子揪了起來,她怎麼會看走眼了?可是說真的,她怎麼看都不覺得眼前的男人超過二十歲。
不過這樣也好,她拿錢拿得安心理得。
若月從他的手中抽走兩張千元大鈔,然後從她的皮包數出四百三十八元準備找他。
“不用了!”那個人連忙揮手拒絕。
“喏!拿去,我白若月從不吃虧,但該算清楚的我也不會少給。”若月不容分說。
“不用……”那個男人拚命的搖頭。
“我說要就要!你給我安靜一點,我現在很忙,後會無期。還有,你這個不知道叫什麼阿貓阿狗的人,別再跟著我了。”錢到了手,若月才沒時間和這個人扯下去,她快來不及去賺錢了。
“我叫Jason,你可以叫我阿生……”
這個叫阿生的男人還沒有說完,一個不知從哪兒冒出的小毛頭,伸手搶去阿生手中的皮夾,還讓阿生手中被若月硬塞的找零掉了一地。
一看到這一幕,若月的下一個反應就是去追,可她的手臂卻被人緊緊的抓住,她一回頭,才發現那個叫阿生的男人制止了她的行動。
若月沒想到他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手勁卻也不小喔!
“你做什麼?再不追就來不及了。”若月沒好氣的說。她是好心想幫他耶!
“太危險了……”阿生一臉的擔心。
“那是錢耶!”若月眉頭都皺起來了,一使勁,把他的手從她的肩上撞開。
阿生沒有想到若月會這麼用力的把他的手開啟,整個人一偏,肩上的小提琴盒就這樣滑了下去,而他本來就站在天橋的樓梯口,這琴盒就這麼直直的往橋底掉下去。
阿生顧不得自己是站在樓梯口,竟然表演一招飛身救“小提琴”,然後整個人就非常理所當然的從天橋的樓梯上直直的摔滾到地上!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她連忙的追下樓梯,看著阿生頭上碗大的包和動也不動的身子……
這一次她的麻煩大了!
灰暗、憂鬱、凝重。這是醫院給若月一貫的印象,要不是為了那個天外飛來的麻煩,說不定她現在正數著到手的翻譯費,準備好好孝敬她銀行的存摺。
還有,翻譯這種差事都是接CASE的,一次的爽約,很可能下一次人家就不找你了。
懊死的男人,等他醒來,她一定要教他連本帶利的全部跟她算清楚,看看他一共欠了她多少錢?
真是個大白痴!竟會為了一把連外盒看來老得都快作古的小提琴,連命都不要了。
那個叫阿生的根本沒那種身手,竟然還學大俠飛身救人的絕招,他是抓住了即將掉落的小提琴,但結果怎麼著,小提琴沒啥事,人卻搞得進了急診室!
急診的青色幕“唰”的一把被拉開,若月迎上身著青色醫袍的冷漠雪,她這才想起冷漠雪是這間醫院的外科大夫。
她雖跟冷漠雪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卻談不上幾次話,最大的原因大概是冷漠雪是她看過最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