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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好香,有著淡淡的桔子味,還有微微化妝品味道,像某牌子蜜粉香,更像嬰兒爽身粉,有種細緻清香。她以為男人身上應該是汗臭多於任何一種味道……
不對!她、她現在不應該想這些呀!他一定看到了!看到她臉上又青又紫的傷口——就算她塗上厚厚一層的粉,也無法完全擋掉。
“真難看。”
葉子蔻聽到他這麼說,身子顫了顫,咬咬唇,收拾的手加快,只想快快清理好她弄出來的爛攤子,再奪門而出,永永遠遠不再踏進這家咖啡廳,省得再被認出來。
她拿自己的手帕當抹布,試圖將地上的桔茶擦乾,但這次她被他握住雙臂,立直了身子,毫無掙脫的可能性。
唐若谷指腹劃過她的臉,刮下一大片浮粉,而同一時間,葉子蔻卻閉起眼,以為他要打她——
“你化的妝完全沒遮瑕,更沒修飾,只會化出反效果。”
“呃?”
“卸掉。”他拉過她的手,倒出一些卸妝油在她掌心。
“呀?”
“像這樣。”他用中指及無名指併攏,在她臉上畫圈圈,接著要她自己來,“在我說好之前,不準停下來。”然後他轉身到櫃檯拿出一個小包包,再從裡頭取出瓶瓶罐罐。
呃……現在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叫她……卸妝?
他不讓她趕快擦乾淨桌子地板,還有一地碎玻璃,等會兒有客人進來怎麼辦?他……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在乎咖啡店的生意。
葉子蔻惶恐地卸著妝,不敢反抗,當她臉上那層粉融合在卸妝油裡,面板上的五顏六色也逐漸現形。
手好酸……她還要轉多久?
“可以了。”
大赦天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葉子蔻放下僵硬的雙手,她維持同一姿勢太久了……
“去洗手問洗臉。”唐若谷眉頭皺得更緊了,這個女孩子臉上不是青就是紫,勉勉強強還能找到幾公分的正常膚色。
“呃……先生,我還要整理這兒……”
“我說過,那不急,去洗臉。”唐若谷看出她的不安,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和善可親。
葉子蔻似乎被安撫了,臉上的惶惑稍稍減少一些,但沒有完全消失,唐若谷彷彿看到一個揪著裙襬、無措地瞠著兔兒眼在看人的小女孩。
可憐兮兮,是他對她的唯一印象。
葉子蔻順著他的指點,到洗手問將臉洗乾淨,再出來,看到店裡還是一樣凌亂,那位漂亮男人沒有趁她洗臉時快速將狼藉消滅,反倒在隔壁桌上擺出“陣仗”。
葉子蔻剛剛在洗手問的鏡子裡已經看到自己卸完妝的慘樣,何止慘不忍睹四字能形容?簡直是……面目全非了。
她不明白那位漂亮男人為什麼要她卸掉她現在唯一的保護色,讓她素著臉去驚嚇路人……
“我……”
“坐著。”唐若谷努著弧形完美的下顎,點點座椅,而他自己則是坐在桌上,居高臨下。
“你要做什麼?”她好不容易擠出疑問。
“我幫你重化一個妝,保證沒人看得出來你被打。”他有些笑意地看著她一臉愕然,但隨即又收斂起笑容,因為在她那愕然表情背後所代表的恐懼——他沒忘記自己看到她裙下雙腿上,不輸給臉上色彩的傷痕。
他朝她伸出手,很俊的臉上相當認真。
“……會不會打擾你做生意?”她遲疑問,聲音很小很小。
“你有看到半個客人嗎?”
“呃……”整問店看過去,只有冷清兩宇。“我。”她也是客人。
她避開他的手,乖乖坐在他指定的位置上。這角度,他離她好近,黑長褲包裹的腿,曲掛在桌沿,修長而勻稱,足以讓每個女人嫉妒,遠遠看他已經覺得他好好看,近看才發現他不僅是普通好看。
男人留長髮,應該會很奇怪,可是他留長髮,反而更有貴公子味道,衣著也很高雅,看起來就該是個享受生活的有錢少爺,而不該在咖啡廳裡服務客人。
“所以沒什麼打擾不打擾的,反正店不是我的,我只是受人之託,稍微來代個班。”店裡唯一的服務生小姐因為懷孕初期,又不小心在自家樓梯滑一跤,被老公嚴令在家休養半個月,正牌老闆碰巧飛到日本去大啖美食,所以老闆火速打電話哀求他到店裡坐鎮,也不想想他平時都是被人伺候慣了,要他來伺候別人?那就別怪他竄改選單,只供應熱桔茶給客人喝。
他先替她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