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戎家別院,只等她去自投羅網。房子被燒的事她沒空想,就當初武林盟的人設套困住她,戎家的野心便已經暴漏在她眼前,今天之事不過是個歷史重演,多了幾個人質逼迫她就範罷了。
窮途之末還能翻出什麼浪花,索性慢慢悠悠的吃完飯,才三人一同打馬尋去。
程青松的臉白得沒有一絲顏色,明白自己成為魚餌後,那些人連偽裝敷衍都懶得用了,四人被關在一處偏僻院落已近半月,除了每日送飯的小廝便是他們四人日日相對。
“咳咳……咳咳咳……”
看他一日比一日消瘦的臉,程二夫郞連埋怨都說不出口了。
“這些人求著咱們還不拿好態度來!”程青雨對著一桌子湯湯水水皺眉,吃了半個月嘴裡都淡得嘗不出味兒來,也不知要在這裡拘多久。
程青痕不語,盛好一碗粥,夾了菜給裡間房裡的程青松端去,就聽外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環環繞繞的似是將院子包了個圓。
柳寧在外頭已經與人對上。
孤狼的眼對準執事者射去,恍若飛刀萬把,盯得那人莫名心慌。
“嗤——就你,也配跟我談交易!”柳寧譏諷冷笑。
大言不慚要天雷製作配方,她就是能給,她有命接嗎?不是她柳寧瞧不起人,給了她她們也看不懂,何必浪費時間折騰。
“不交出天雷配方。就別想贖人回去,小的可不保證過些時日還是活的。”回以一個小人冷笑,無聲同柳寧宣戰。
瞳孔如受撞擊的縮了一下。它人瞧不見的地方淺勾唇角。“你敢威脅我?”
看柳寧氣得呼吸絮亂,執事者側身斜三十五度角看她。
“不敢。小的還有其他事。就不陪柳元帥了!”
“慢著!”磨得牙齒嚯嚯響,柳寧慢吞吞從懷裡摸出一方錦帕。
光耀自眼中滑過,女人故作姿態的旋住腳跟。
“想要我給你也行,但我要先見到人,就如你說的,我怎知他們是否真的在此。”退後一步,警惕的盯著左右士兵,另一隻手裡露出一根火摺子。“沒見著人我就燒了它!”
女人本對柳寧手裡的東西有幾分懷疑。但看她緊張絕決的態度後,心也被調高了幾分,皺眉叫人下去帶人質過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放開他!挨千刀的,你給我放手……”吵吵嚷嚷,柳寧已經聽出了程二夫郞的聲音,手指微微勾動。
程青松就像一塊破布給扔到地上,程青雨兄弟想要上前,給大刀擱上脖子,程二夫郞一頭亂髮撲過去護著程青松。不長眼的刀在身上劃出一條血口子。
“你們這些天煞的,不得好死!”發現程青松只有出氣兒沒有進氣兒,程二夫郞破口大罵。
執事人懶得再看一眼。把目光對著柳寧。“可以了?”頓了一下,將手攤開來:“請元帥大人兌現諾言!”
雕塑狀的人忽然鮮活了咧開嘴唇,一口白牙在陽光下明如皎月。“我何時給你承諾了!”腳下移動彈跳,瞬間竄開數米,沒向著人質的方向走反朝著相反的方向快奔。
轟隆聲響,原柳寧所站的地方已經裂開,呈現四方口子一樣的陷阱。
落了空,執事人青筋暴跳,將腰刀拔出。欲要砍兩個人質洩憤,哪知背後嗖嗖響起如雨破空聲。一大批不知從何處來的蒙面人鬼魅現身。
“看哪裡呢!”
突來的聲音嚇得女人一跳,跑出老遠的柳寧居然已經殺了個回馬槍。一手尖刀欺近,手起刀落無聲無息。
“松兒——”程二夫郞悲嚎,程青松歪斜身子滑落墜地,一雙眼睛瑩滿水光,雪白的衣袍上赫然是一朵渲染奪目的血玫瑰。柳寧順著他中刀的方向看見執事女人嘴角的蔑笑,她竟在臨死時刻將刀擲了出去。
程二夫郞沒想到自己會被兒子所救,他對兒子一直不好,虐待毆打禁足,他一直都當他是個賠錢貨。可就是這樣懦弱膽小的兒子捨身救他,為什麼?他明明不是一個好父親。
無力的抬起手指,程青松張張嘴,吐出一口口鮮血,對著程二夫郞的方向費力開合。
“爹……我不恨你,好好活著……”
程二夫郞握著他的手,一動不敢動,只是眼淚怎麼都控制不住,來得又兇又猛。
程青松死了,帶著無盡的遺憾無盡的傷痕走得匆忙,程青逸回來時面對的是一具已經冰冷的屍體,他不再會笑不再會哭,看過很多屍體,此刻程青逸才更為明白逝去這個詞有多疼痛。
柳寧靜靜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