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住舒兒這裡,而舒兒去住你那裡?”
“……是的。”她知道聽起來很怪,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處在驚嚇之際,又要腦筋急轉彎,她只能想出這個回答,而且背上還在冒冷汗。
“好吧,那我就不打擾了。”
心中慶幸總算得救了,就像坐雲霄飛車那般,從高處回到了平地。與他道別後,關上門的同時,她望向站在門後,正用指責眼神睨她的Sammy。
她明白Sammy想說什麼,不待他警告,就先反駁。“沒問題啦,看。不是邊關了。”
“你要一直扮兩種角色到何時?他總有一天會覺得奇怪,當安宓兒出現時,安舒兒一定不在,安舒兒出現時,安宓兒一定有事。”
“不會。”她自信滿滿地道:“再過不久他就回日本了,我只要再撐一個月就好,我可以等頭髮留長後,再去日本找他。”
“你總要卸妝吧!不可能一輩子都化妝騙他,還有名字怎麼辦?他遲早會發現你們是同一個人,就算沒發現,只要你用假名的一天,你們就不可能有結果,難道要等到結婚典禮時才給他看身分證?”
Sammy完全說中她一直害怕卻始終逃避的問題癥結,當謊言越滾越大,她就越來越恐懼,也越說不出實話。
這些問題她不是沒想到,但是等到想到時,已深陷其中。
“說不定……我們不會交往太久。”
“拜託~~”Sammy被她可笑的回答搞得受不了。“我認識的那個冷靜又聰明的安宓兒跑哪去了,一談起戀愛,居然變笨了,還自欺欺人。”
“有嗎?”她憂慮的神情充滿了不安和沒把握,她迷惘了。
“有!”他毫不拐彎抹角地給她正確答案。
安宓兒望了他好一會兒,冷靜下來仔細思考,才挫敗地承認,並無助地搗著臉。“天呀……我該怎麼辦?不行!”她拾起頭。
“宓兒。”
“我絕不告訴他實話,起碼我還了解他的脾氣,倘若告訴他實話,他鐵定氣瘋了。”
她的判斷是正確的,只失算一件事,便是江震武早就氣瘋了,而且正在用他的方式洩憤。
褲子口袋裡的手機鈴聲響起,安宓兒拿出來看了下,來電顯示出江震武的號碼,於是她示意Sammy別說話,自個兒往房裡走,找個隱密的地方聽愛人的電話。
她按下接聽鍵,聲音也即時轉換成安舒兒專有的溫柔細語。
“喂,阿武——”她柔情密意地說,徹底變成了戀愛中的小女人。
“是呀,我今晚住我姐這兒陪我媽——”聽著話筒那兒傳來的溫柔低語,她的人也輕飄飄的飛上雲端。
“嗯,我當然也想你!”輕聲細語裡蘊含著無限依戀。
“沒關係,我還不想睡,我非常願意陪你聊天……”她嘴邊浮起笑容,彷彿剛嚐了一口幸福的滋味,甜蜜在心頭。
“什麼?”她突然呆住,以為自己聽錯了。
話筒那頭,很樂意一字一字地溫柔重複最後一句話。
“我就在樓下,等你下來——嘟!”話筒切斷,安宓兒整張臉也黑了。
她從夢幻的雲端,重重摔回現實。
這真是一場噩夢!
安宓兒必須用最快的速度趕回自己的住處,可悲慘的是,因為時間已晚,她根本聯絡不到三位時尚專家,也無法變裝,而且這次她連找藉口的機會都沒有,因為江震武的手機打不通,但他就等在她家樓下,她勢必得回去一趟,卻又不能以安宓兒的打扮回去。
她一邊急急如律令地火速趕回,一邊要急中生智地想辦法瞞天過海,這實在是一件高難度的任務,而且一定要有人幫她才行,逼不得已,她向老媽求救。
首先,她先叫老媽下樓把江震武請到房裡等待,這樣她才進得了大門,然後趁老媽藉由其它事轉移江震武注意力時,她便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偷溜到浴室裡。
她發揮電影“不可能的任務”的精神,一邊和母親打暗號,一邊用爬的,千辛萬苦兼心驚膽跳地爬到浴室前,小心翼翼地溜進浴室,幸好老媽夠聰明,電視開得大聲,說話也大聲,讓她可以安全地躲進浴室,假裝自己一直在洗澡。
接下來,才是最緊張的時刻。
“嗨,阿武。”
原本坐在客廳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和美莉姨聊天的江震武,回頭看見她時,整個人呆住了。
在他眼前的女人穿著睡衣,頭上纏著像阿拉怕人的頭巾,臉上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