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上去輕輕拍了李清月的嫩白的小臉蛋幾巴掌,喚道:“四姐,快起來啦吉時快到了,可別耽誤了時辰。”
李清月迷迷糊糊的,紅霞、寶娟、小棗和黃寶珠一起圍著她,一層一層的給她穿戴起來,金叉翠玉插滿了頭,雙手都套上了金光閃閃的金鐲子,李清月不一會兒就成了移動珠寶展示櫃。
黃寶珠看著自己的成果非常滿意地拍了拍手,“好啦,四姐你先在這坐著,等會時候到了媽媽就過來牽你出門。”
李清月頭頂著滿頭珠翠,身體裹著三層外三層的喜服,只覺得十分痛苦不堪,連點頭的動作都很難做出來,不禁在心中暗暗叫苦:這結婚真不是人乾的事怪不得古代離婚率這麼低這種罪一輩子遭一次就遠遠地足夠了啊
等黃氏從前院趕過來,準備扶李清月出門的時候才突然驚覺:“呀,四姐這妝還沒上呢。”
黃寶珠心裡咯噔一下,完了,她想著去湊熱鬧,忘了這回事了。
李清月拉了黃氏的手,艱難地搖了搖頭道:“媽媽,不用上妝了,你女兒我有長得見不得人嘛”
黃氏知道李清月素來不喜塗脂抹粉的事,倒也習慣了,不過李清月剛才還是稍稍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她畫了一下眉毛,嘴唇、描了一下眼線,整個人倒是真與平時有些不同,更為精神了。
黃寶珠上前扶了黃氏道:“四姐長得那樣好看,不用上妝也是可以的。再說了,耽誤了吉時就不好了。”
時辰和妝容比起來,還是要趕在點出門更為重要啊,這可是關乎一生的大事。
黃氏也沒再堅持什麼,與黃寶珠一左一右,牽著李清月進堂,這年頭的新娘子是不用蓋紅蓋頭的,李清月倒也能自在地觀看自己婚禮上的熱鬧。
大門內外擠滿了前來觀禮的街坊親鄰,一片喧囂熱鬧中,李清月被人簇擁著走過來,走向已在大堂等候多時的呂恪。
小丫頭的笑容一如六年前那樣燦爛甜美,溫暖人心,他記得第一次見面時,小丫頭怯怯的臉上那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又圓又亮
那時候,她還沒有自己胸膛高,正逢大雨天,她想分一半傘給自己,卻懊惱地發現自己夠不著
呂恪站在喧鬧的人群中,眼中卻只有那個身披嫁衣的小女子,心裡覺得分外平靜,今天,他得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從此歡笑與淚水,煩惱與快樂,都會有人與他分擔,這種幸福這種甜蜜,有時候會讓呂恪恍惚中覺得是一場夢,幸福圓滿得太過不真實了。
“哎呦,新娘子上轎了喂”呂恪迎親隊伍裡的兩個喜娘喜氣洋洋地喊聲把呂恪從回憶中喚醒。
兩個喜娘從黃氏手中接過李清月,把她送上了花轎,直到轎門的簾子蓋上,李清月才後知後覺地回味過來從此她再不是黃家的女兒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從此,她於李家不在是主,而是被招待的客人。
李彥仙拍了拍呂恪的肩膀,長嘆一聲,看著嬌美如花的小女兒,心裡實在有些失落,那個曾經騎在自己脖子上撒嬌的小女兒,從此再不是他家的人了,嗚嗚嗚
黃氏和李彥仙兩人依偎著,看著呂恪駕馬帶著坐著他們女兒的轎子離去,心裡空落落的,怎麼一眨眼,孩子就都長大了呢彷彿昨日,他們還在自己懷裡撒嬌耍賴呢。
迎親隊伍一路上吹吹打打,沒走多久便到了小兩口的新居黃氏為了讓孩子離自己近些,特意買的近處的房屋。
李清月還正傷懷著呢,一時沒回過神來,便被伸進轎門的一雙大手嚇了一跳。定神一聽,才知道呂恪要扶自己出轎進門拜堂了。
呂恪扶著李清月出了轎,才鬆了手,因為新郎官是要牽著“同心結”宋代稱為“牽巾”的東西進門的就是電視上那條長條紅布巾啊喂。
呂恪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拜堂的步驟就省去拜祖先了,在主持司儀的唱和聲中,兩人先拜了天地,便進入洞房,夫妻交拜。
李清月和呂恪就如同聽話的牽線木偶,乖乖地聽從司儀的話,讓幹什麼就幹什麼,交拜完後喜娘讓兩人坐在床上,行“撒帳”、“合髻”之儀。合髻就是新婚夫婦各剪一縷頭髮,結成同心結的樣子,作為婚禮的信物這也是“結髮夫妻之義”,在宋代,結髮”這個詞普遍用來表示婚姻生活的開始。
喜娘一邊結髮一邊吟唱著詩句,等將李清月和呂恪二人的頭髮系在一起後,喜娘又遞給他們每人一個紫金缽,缽底用紅、綠絲線打著“同心結”這是行“合巹”禮了。
李清月瞧了呂恪一眼,只見他目光深邃嘴角帶笑地看著自己,臉上唰一下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