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她遇見的宇文煜幾乎都是笑著的,張揚的笑,邪魅的笑,惱怒地笑……
宇文煜抬起頭就撞進了那雙微笑著的丹鳳眼,那雙眼睛中彷彿含著千言萬語卻被釀成了成釀好酒,香醇醉人,他不覺看得痴了,彷彿這大殿上再沒有任何人。
謝夢梵看著他呆呆愣愣的模樣,很覺有趣,她面對的宇文煜總是狡詐如狐,哪有這樣白白的兔子可愛?想到以前自己暗中的吃癟,她笑得更嫵媚了,剛想作弄他一二,突然耳旁傳來一聲威嚴的聲音。
“謝夢梵,”宇文明一開始看見他們坐在一起,已經不悅了,而現在他們竟還打情罵俏,面色不自覺的陰沉下來,片刻後才恢復正常,一派威嚴之色,“你平定叛亂有功,朕在你臨走前曾許諾過你答應以一件事,現在你可以說出來,只要合情合理,朕自會準你所求。”
宇文明心中也是惱火,真想把那幾個謊稱宜州發生叛亂的的大臣處置了!哪來的叛亂,但謝夢梵卻是真真切切地從他這裡接的聖旨,如果處置了那幾個大臣,這不是昭告天下這件事是他錯了嗎?
幸好宜州還發生過沖突,也能圓了這個謊,只不過,便宜了她!不過,到底鹿死誰手,還不知曉!想到接到謝夢梵回京的訊息後,他宣夏相進宮商量的事,他眼中閃過一道極快的得意。周身的陰沉壓抑也彷彿消散了不少。
謝夢梵反應迅速的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行禮,臉上充滿了欣喜,心內卻在冷哼,宇文明這幾句話說的真是好笑,什麼叫‘合情合理’?這個標準還不是他說了算!只要他一句話,哪個人敢反抗?好一個‘準你所求’!生生把她應得的獎賞變成了他寬容臣子的好名聲!
謝夢梵心中恨得牙癢癢,臉上卻是一片誠懇,真摯的出口:“皇上,臣女不敢居功,臣女自小就深受父親外公的教誨,要忠於大興,忠於皇上,為天下百姓謀福利,仰不愧天俯不怍地,”她說的慷慨激昂,一片赤膽忠心相當感人。
大殿上的人望著她的眼中都充滿了讚賞,連連叫好,看著宣王和謝浩雨的眼中也充滿了羨慕,瞧瞧,別人家的女兒都這麼出色,為何自己家的兒子只知道喝花酒呢?個個下定決心,回去之後一定要關起門來好好的教訓一頓。為了這事,京城的清樓不知道倒閉了多少家,老保們望著慘淡的業績,更是欲哭無淚。
宇文煜一口就險些吐出來,咳嗽了好幾聲才壓了下去。他嘴角抽了抽,這話真是說的理直氣壯!宣王和謝浩雨的反應就直接多了,這兩位拿起酒杯一個勁地喝酒,看都不看旁邊看著他們的羨慕眼神,要是破功笑出了聲,這就大發了!
龍凌霖眼中也笑意連連,摩、挲著腰中掛著的玉笛,若有所思。
至於女眷那邊,夏氏是恨得直咬牙,謝語蓉手中的絲帕揉的變了形,反倒是謝語蘭端端正正地坐著,若果仔細看,眼中竟有一絲擔心。
宇文明看著大殿中央紅衣烈烈,張揚高傲的少女,眯起了眼睛,聲音聽不出喜怒,道:“好一個仰不愧天,俯不怍地,沒想到你一個小小的女子也有這麼大的胸襟抱負,”好一個伶牙俐齒。口是心非的謝夢梵,不愧為她的女兒,突然一笑,道:“雖然你不敢居功,不原意提出要求,但朕既然說出了口,也不好收回去,這樣吧,你也即將及笈,朕就為你賜婚!”
多一個女子來講,這是極大的榮譽,皇上金口一開,下面的適齡女孩都露出了羨慕嫉妒的表情,不過,謝夢梵卻暗中防備,警惕了起來,她可不認為宇文明有這個好心,她冷笑,如果可能,他更願意把她連著宣王府一起除之而後快,說話謹慎而小心,“臣女感謝皇上,但臣女年齡小,外公身體又不好,臣女想在家多呆幾年,”
“賜婚也不是讓你就立刻出嫁,”宇文明笑道,像一個長輩關心晚輩,一擺手,阻止謝夢梵再出口,道:“你也不小了,哈哈。”
宇文煜和龍凌霖心中一動,同時起身,卻被人搶先了一步。
“啟稟皇上,臣婦早些日子就為此事操心,”
“哦?”宇文明並不認識跪在下方的婦人,但轉念一想也知道此人是誰了,不過也好,比起夏相,夏氏畢竟還算是謝夢梵的母親,操持她的婚事更名正言順,她起出來的人選,最好別讓他失望!他伸手敲著龍椅,大殿上頓時一靜,只聞滴滴答答的聲音。雖然不刺耳,卻彷彿直接敲到了心裡。
夏氏心中也忐忑萬分,絲毫不敢抬頭,直拿眼瞥了一眼自己的父親,夏相正老神在在的低著頭一言不發。一看這情形,夏氏心中更是沒底,如果不是因為剛才氣過了頭,她也不會搶在自己父親前面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