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才會一臉嫌惡,那已經不是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簡直就像是看到一整鍋老鼠屎……
“知道他還對你那樣冷漠?”沈楓愣了一下,“他還是真清高啊?那衛翼知道嗎?”
“應該不知道……”他一個外省人,沒什麼理由也對我爸的大名如雷貫耳,即便聽過,也不太可能知道周易有個女兒叫周小琪,即便知道周小琪,應該也想不到我就是那個周小琪吧。
“我還以為,衛翼是因為知道你是個富家女,所以想把你追到手,騙財騙色還少奮鬥二十年。”
“三俗,忒三俗了!”我鄙視地瞥了她一眼,“錢能衡量一切嗎?你曉得什麼是愛情不?”
“愛情就像鬼一樣,永遠說的人多,見的人少。”沈楓不知道偷了哪位溼人的名言。
“親愛的閨蜜,祝你早日見鬼去吧!”
我以此對她表示晚安。
我倆的腦電波永遠不在同一個頻道上,我說她的大腦就是由《故事會》、《知音》各種狗血集合而成,她說我的大腦充斥著和諧版的《格林童話》、《安徒生童話》……
我始終覺得秦爸爸親媽媽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很像還不起債被威脅要潑油漆的。這種表情很熟悉,我很小的時候,在我爸爸臉上見過,後來,就是別人了……
可是想想秦徵對衛翼的態度,如果衛翼是秦家的債主,那秦徵這個借債人也太牛逼了!
唉……
或許還是秦徵和沈楓說得對:周小琪,你不適合思考。雖然你的直覺往往是對的,但思考的結果一般是錯的。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以上真理已經過檢驗。
雖然秦徵一再叮囑我不要跟衛翼接觸,但是同學有難,我總不至於見死不救。
那之後沒過幾天,我就收到一條簡訊形式上和內容上都很像詐騙的簡訊——我在和平中路撞了人,現在在XX分局,麻煩你帶五千過來調解。
除了署名是衛翼。
當時我拿給沈楓看,沈楓的反應是:“啊哈?這個騙子也叫衛翼?”
沈楓這麼說是有原因的,以衛翼的收入,不至於五千塊都拿不出。不過如果是騙子,也絕對不敢讓我上警察局。
最後是沈楓跟著我一起去了。其實我不怕,咱上面有人,那個XX分局幹了三十年的保全劉大爺跟我很熟。
到分局的時候,衛翼本尊正一臉倦色地靠在椅子上抽菸,旁邊一個大媽領著一個孩子嚎得屋頂都快掀了,小孩正舔著棒棒糖,大媽扯著嗓子說:“你們當時是沒看見啊!他那車開得有多快,要不是我小孩躲得快,現在早沒了,還能子啊這裡吃棒棒糖?誒,你別顧著吃,嚎兩聲啊!”
“嗷嗷嗷嗷……”小孩應景地嚎兩聲。
衛翼抬了下眼皮,一臉欲死。
沈楓對倆母子業餘得很專業的演技驚歎不已,不過觀眾表情不怎麼給力,這種情況見多了,還不如看假摔來得得勁。
“衛翼。”我走到他跟前喊了一聲,他才發現我過來了,掐熄了煙站起來,勉強擠出個笑臉。他看上去像是沒睡好,下巴冒了點鬍渣,微有些黑眼圈,眼睛通紅,一副處在崩潰邊緣的樣子。
“你被碰瓷了?”我指了指那倆母子。
他閉上眼,沉重地點點頭,“我在A市沒其他朋友,只能麻煩你了。”
“沒事沒事,舉手之勞。”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不會還被打劫了吧?”
他長嘆了口氣,臉上表情不知道是哭還是笑,我想可能是哭笑不得或者苦笑。“A市啊……真是奇妙……”
沈楓不厚道地笑了一聲,隨即別過臉假裝看別處。
像衛翼這種打劫無產階級的資本家,活該有一天被無產階級反打劫!
不過不科學地說一句,衛翼跟A市八字不合。和平中路那種地方,新手不敢去,外地人不敢去,碰瓷的比假摔的還多,有一些是專業級的,像這兩個那麼業餘的還是少見,也只能訛詐衛翼這種公子哥了。誰讓他身上這套裝備隨便一看就值五位數。這充分證明,長得有才可能是一種喜劇,長得有財則多半是一種悲劇了。一個人前面被扒了錢包,後面又被碰了瓷,這得是怎樣一種人間慘劇啊!
那兩母子見我們這邊來了人,立刻就開口要錢,指著她那據說被撞壞腦子的兒子說要三千塊錢和解。
沈楓看著那口水斜流一臉傻笑的孩子,再看看潑辣囂張的女人,皺眉說:“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兒子是被他撞壞腦子,而不是腦子本來就是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