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睿緊緊盯著錢長友,“我還沒有說完呢,錢先生,對於藥圃的收成,必須全部歸范家所有。當然,原本屬於你的那份,我們會以幾倍地同期市場價格來收購。”
錢長友原來帶著淡淡笑容的臉龐。慢慢冷了下來,他忽然發現。自己似乎正一步步地走進別人精心設計地某個局中。
按照範睿的說法,自己貌似藥圃的第一大股東,可對中藥栽培毫無實際操作經驗地他來講,已經無形中把日常管理的權利拱手讓給了范家。而在這種合作形式中,很難說范家沒有抱著偷學藏紅花奇特藥效栽培技術的心思。
並且更進一步的情況是,如果藥圃的全部收成歸范家處理,那自己連拿去送人的機會都沒有了,豈不是成了傀儡?樂觀一些講的話,是個拿分紅的傀儡。
錢長友之所以在前世裡那麼能折騰,就是想要把握自己的方向,不任人擺佈,甚至不做生活的傀儡。
在重生後地今世中,這種執著的念頭越發強烈了。
迎著範睿的目光,錢長友沉聲道:“這樣地要求未免太過分了吧,照你所說,做為最大的股東,我甚至連拿藥圃裡地藏紅花自用的權力都沒有。還有,不客氣地說,收成全部歸范家處理,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在收購價格上欺詐我。”
範睿漲紅著臉,針鋒相對地反駁道:“我們范家的誠信,有幾百年的招牌作保證。哼哼,反而是錢先生,成天憑著來歷不明的藏紅花拿架子,我們范家甚至是在冒著能否栽培出同樣藥效藏紅花的近乎虛無縹緲的風險,來與你合作。這種誠意,相信找不出第二家吧。”
錢長友臉上神色越發不滿,“什麼第一家第二家的,大不了我再找別的合作伙伴。”
範睿冷笑了一聲,“看來有些事情,錢先生真的很迷糊,那我就耐心地告訴你一下。不管什麼年代,國內的達官貴人,對於我們秘製特供中藥的需求,向來都是不吝千金。可以毫不客氣地講,范家在關外的這一片地方,是藥材行業中的魁首,是人人爭相合作的夥伴。前些天私下裡和你接觸的範世亭,我那位四叔,已經放棄了與你合作的打算。
錢先生,以前你是我六叔的朋友,如果大家合作成功,那你還會是范家的朋友。這種機遇,你是不是應該慎重考慮一下呢?”
惱羞成怒的錢長友“啪”地一拍茶几,一字一頓地緩緩說道:“這種一面倒的合作關係,太沒意思,不合作也罷,反正我來錢的門道多著呢,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範睿看著茶几玻璃上的裂紋,臉上的神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她顫抖著身子,指著錢長友高聲說道:“颳風是你,下雨也是你,那有那麼便宜的事兒。先前可是你主動透過我六叔,來聯絡我們范家,尋求合作的。為了這個事情,我跑前跑後忙乎了多少次?你說不合作就算了,沒門!”
錢長友氣急反笑,藏紅花要靠自己才能有那種奇效,待價而沽的合作主動權,在誰的手裡。不言而喻,範睿地表現反而孩子氣了,實在有失總經理。再者說了,自己當初拿藥材給範世豪,僅僅是為了還沒有涉及到怎樣合作的層面上。後來的合作基調,也是範世豪積極定下來的。
他剛要毫不容情地反唇相譏,卻突然間看到坐在一旁,神色無比尷尬的範世豪。便又把話咽回到了肚子裡。
範世豪積極推動合作的事情,還不是為了他錢長友?
此時絕不能在言語上恩將仇報地牽扯到範世豪,那隻會讓貴人老大哥。在家族中陷入更大的窘境中。
錢長友重重地往沙發上一靠,嘿嘿笑道:“那種藏紅花只有在下才知道怎麼栽培。我就不相信了,錢某人如果不想合作,別人還能強迫他不成?”
接著他悠悠說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現在是新社會了,應該不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吧。”
範睿咬牙切齒地斥道:“真沒有看出來,你居然還有一副無賴地嘴臉……”
錢長友勃然變色,已經擁有兩世人生的他,可不會無聊地對不相干人等,憐香惜玉。
此時範世豪連忙起身,走到錢長友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呵呵笑道:“長友,你和睿都是年輕人。這樣才更應該學會什麼叫做和氣生財。別那麼大火氣,聽我說兩句。”
錢長友狠狠瞪了一眼將臉扭到一邊地範睿,悶哼了一聲。然後挪動了一下身體,讓範世豪坐到了旁邊。
範世豪看了一眼還在氣頭上的兩人。然後正色對錢長友說道:“兄弟,做生意免不了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大家耐著性子,條件總是會談得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