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踏車,由周立騎車帶著錢長友一起趕往鄉衛生所。
周立年近四十,教學有些年頭了,是學校裡為數不多的熬出來的正式教師之一。所謂的正式教師是相對於那些沒有正式納入國家編制的民辦教師而言,兩者之間的待遇差別很大。今年學校來了好幾名剛剛從學校畢業的年輕民辦教師,錢長友的班主任米泉就是其中的一位教數學的男老師,代數教得不錯,當然也有教學水平不怎麼樣的。
到了衛生所,醫生看了一下,沒有傷到骨頭,等過幾天消消淤血就沒事了。
周立的神情立刻輕鬆了下來,他吩咐鄒建華:“你先留在這裡幫著錢長友拿藥,我馬上回學校跟崔校長說明一下錢長友的情況。錢長友,你看完了傷立刻回到學校裡別再亂跑了,等候學校的進一步處理通知。”
看著周立離開的背影,鄒建華低聲道,“走得可真夠快的,又沒讓他交看病的錢。”
錢長友聞言微微一笑,鄒建華總是和他一起打籃球,彼此關係已經很不錯了,前些天下午的一堂體育課,班裡的學生在操場上集合慢了,其實也不怨鄒建華,結果被周立損了幾句。這裡的老師不好當,有時候不兇一點兒,壓不住學生。教了那麼多年學的周立深諳此道,結果鄒建華成了那次殺雞給猴看的可憐小雞。
“這次打架不被學校處分就燒高香了,還敢想讓人家給我交醫藥費?”
鄒建華嘿嘿一笑,“你身體素質真好,這次打架一點沒吃虧。”
錢長友沒好氣地瞪了鄒建華一眼,“你看沒看到我後背上的傷,這還不叫吃虧?”
“得了吧,當時我也在籃球場觀戰,一直看到後來你跑到操場上,把人家摁倒在地上狂打,這次他們被初一的學生打,面子可丟大了,估計以後得夾著尾巴做人了。”
錢長友沒有蠢得去責怪鄒建華怎麼不出來幫他,只是淡淡地罵道:“你小子真是不可理喻,什麼想法呢?快去幫我看看藥好了沒有。”
錢長友來得趕巧了,現在衛生所裡沒有現成的小容量成瓶碘酒,大夫只能現找來一個小瓶子裝上自己調配的碘酒。
錢長友交了錢,拿著幾包棉籤和一瓶碘酒,“走吧,送我回宿舍。”
“你不買點兒消炎藥啊?”
“關消炎藥什麼事啊,我窮,弄點兒碘酒擦擦就行了。”
“呵呵,那你也得先回學校啊。”
“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間了,都快放學了,送完了我你也趕快回家吃午飯吧。你反應還真夠慢的,被周立抓來當苦力還不知道,回去的路可都是上坡。”
“操,要不是你小子,我才不來呢。”
“行了,領你的情,以後多讓你幾個球。”
“滾,我還用你讓。”
錢長友被送回到寢室的時候,看到食堂已經開了飯,有的人甚至都吃完了,他有些懊惱,自己現在還挺餓的,吃不上飯可就慘了。
當往床上放碘酒和棉籤的時候,他欣喜地發現,自己的飯盒就在上面,飯已經買好了。
這裡的食堂不像後世的快餐店那樣有很多各種價位的菜式可供選擇,也不像小說《平凡的世界》裡說的那樣困難,饃饃有什麼非洲、亞洲和歐洲之分,這裡中午只有米飯和一樣時令蔬菜。
“一定是譚海濤這小子幫忙買的。”
剛端起飯盒開始吃飯,譚海濤不知道從那裡回來了。錢長友一邊嘴裡嚼著飯,一邊含糊地說道,“你小子還挺有心的,我還以為錯過飯點沒飯吃了。”
譚海濤見到錢長友回來了,十分高興,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姐讓我買的。對了,你怎麼樣,沒光榮負傷吧?”
看來別人還都以為自己在校長辦公室裡接受處理,不知道自己去過鄉衛生所了。
“後背上被打得腫了一塊,我買了點兒碘酒,擦擦就好了。”
“我出去告訴我姐說一聲,她找你有事。”
譚玉敏找自己能有什麼事,估計除了埋怨還是埋怨。
錢長友心裡尋思著,飛快地消滅飯菜,連飯盒也沒洗就出了寢室。
中午的陽光很足,比早晚的溫度高了很多,據說北方秋天這種溫差較大的氣候對即將收穫的農作物非常有利。
譚玉敏見到錢長友,盯著他看了半天。
錢長友聳聳肩,“怎麼了,不認識我了。”
譚玉敏面露嗔怒之色,“我是看你受沒受傷。不過我還真有點兒不認識你了,沒想到你現在打架這麼兇。”
遇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