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敏輕嘖道。
“娘娘知道?”喬溪澈心中一緊。她早就感到,周圍的變故似乎與她被劫之事有關,也早想打聽清楚,可惜無人敢在她面前多嘴。今日,正好借陳文敏之口揭曉答案。
“本宮也是略微聽聞,實情還是讓聖上親口對你言明的好,杏則別人還以為本宮在挑撥是非呢。”陳文敏撇嘴道。
“娘娘但說無妨,溪澈洗耳恭聽。”
“真的?”陳文敏其實心裡迫不及待,“那好,你若不怪罪,本宮便實話對你說了,只希望你聽了以後還能承受得了。”
“溪澈無所畏懼。”大風大浪她都經歷過了,自問這世間再無任何禍事可以讓她動容。雙手微微相握,形成堅強的心理防勢,等待下文。
“你可知道,劫走你的,是什麼人?”
“誰?”
“採花大盜炯明安。”
採花?她不由得指尖一顫。
明明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但這個詞仍讓她震驚不已,隱隱預感到一切將朝著最不可挽回的方向滑落……“炯明安把你擄走整整兩日,御林軍搜遍全城,終於在一所荒廟裡找到你。當時你依舊昏迷,躺在草蓆之上一一一絲不掛。”
什麼?喬溪澈雙眸怔瞪,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一絲不掛……採花大盜……這些詞加在一起,就算再笨的人也能猜得出其中含意,那層足以把任何貞潔女子摧毀的含意……整件事情最糟糕的地方在於,連她自己都無法確定當時發生過什麼,因為她一直昏迷著。
此時此刻,她才明白所謂的辯無可辯是什麼意思,那是世上最讓人難受的感覺,彷彿有千言萬語耍傾訴卻被棉花堵嘴,在窒息中煎熬。
“現在你明白為何聖上不到這宮裡來了吧?”陳文敏諷笑地看著她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窘態。
“他不會這樣對我的……”青梅竹馬的感情,五年的如影隨形,纏綿中的海誓山盟,竟然會為這個原因完全葬送?
不,她不信……死也不信!
她真的失去了貞躁嗎?貞躁是什麼?難道不是指心之所向,而只是一具空洞的軀殼?
她的痴情從沒變過,這場浩劫中是地道的被害者,難道,他就不能原諒?在真正的愛情裡,沒有什麼是不能原諒的……“你也太高估聖上了,他只是一個普通男子,這樣的事,對天底下任何男子來說,都是不可容忍的。”陳文敏涼涼說道。
“他不是別人,”喬溪澈執著道:“他不會在乎的……”
“唉,看來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陳文敏莞爾,“到了那兒,看你還怎麼說!”
哪兒?如此神秘而自信,難道真是死神的境地?
腳下不由自主地跟隨引誘者的指引,亦步亦趨,來到那個聽說能讓她死心的地方。
站在門外,悄悄透過半掩的窗紗往內窺望,只一眼,果然就讓她的心碎落一地。
這是御書房後的寢閣,據說最近一段時間,万俟侯便在此歇息。
此刻寢閣內瀰漫著一種暖昧的氣息,有男子的粗喘,還有女子的聲吟……喬溪澈看到万俟侯正躺在床榻之間,被褥凌亂中,一赤裸嬌軀正跨騎在他腰間激情綠動,他雙眼微閉,呈現舒展神情,微翹的嘴角勾勒一抹醉笑,如在雲端……他居然揹著她與別的女子偷情?
呵,不,不能這樣說。他是君王,無論寵幸誰都是尋常之事,她算什麼?只一個小小宮人,憑什麼霸佔他?
可為何她如此心酸,有種瀕臨死亡的感覺?她轉頭衝向御花園,奔跑好久好久,直到體力不支才扶著花樹彎下腰來,久久喘息……“我設騙你吧?”陳文敏跟在她身後,得意地笑道。
“那是誰?”五年來,她沒見過哪個宮女能成功接近侯,到底是誰如此本事,成為他的新歡?
“我從南涵帶來的陪嫁婢女。”陳文敏回答,“頗有幾分姿色,聖上一見就喜歡上了。”
“是你把她獻給聖上的?”
“對。”
“為什麼?”喬溪澈回眸,難解地凝視對方,“沒了我,卻有了她,聖上依然不會寵愛你。”她真的不懂這種損人不利己的行為。
“我不求他的寵愛,只求他不要廢后,讓我留在宮中。”陳文敏忽然嘆一口氣,所有的得意與失意盡現,“這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這聲嘆息,讓喬溪澈頓時無言。
原來,這也是一個可悲的女子,與她一樣,受著束縛,身不由己,在困境中奮力掙扎,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