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万俟侯一顆心似要蹦出喉嚨,不祥的預感強烈湧動,他一把推開諸人,連忙往庵堂奔去。
大殿內,神像下,伊人早已芳蹤不見,只剩一個破碎的泥娃娃摔在地上。
万俟侯激顫著,彷彿失去了心跳。他默默地俯身抬起那個泥娃娃,只見,那竟是一個男女合一的玩偶,此時此刻,已經裂成了兩半,原本可愛的面孔變得慘不忍睹了。
整整兩天了,万俟侯出動全城的兵馬打探,然而,一點她的音訊也沒有。
他覺得自己就要瘋了,別說無心朝政,就連茶飯也沒有半點食慾,再這樣下去,人沒找到,他恐怕會先不支倒下。
“聖上,這小米粥,好歹喝一點吧一一”寶親王親自端了湯碗,輕聲勸道。
“人找到了嗎?”兩天來,他只有這一句話。
“己經派去了……”
“增加人手!”万俟侯暴躁道:“一百人找不著,就派一千,一千不夠就派一萬!哪怕挖地三尺,也得給我把人找回來!”
“聖上,您別急,”寶親王嘆道:“那炯明安不會傷害溪澈姑娘的……”
“你怎麼知道?”万俟侯瞪著他。
“他素來如此,對女子……只奸不殺。”
奸?這個詞聽來如此刺耳,比“殺”字更可怕。
万俟侯陷入沉默,長久窒息的沉默。
“聖上,果真找到溪澈姑娘,你會如何?”寶親王忽然問。
“什麼?”他眉一凝,故作不解。
“萬一……她失去清白,聖上你會如何?”
如何?
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這兩天,他一心只求她的平安,除此以外,不做多想。
或者,是不願意面對吧?其實在意識的深處,他何曾沒料過會發生可怕狀況,但終究選擇了逃避。
“聖上真能容忍她被別的男人玷汙,這輩子,還能像從前那般愛她嗎?”寶親王追問道。
不,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轉過身去,抿唇不語。
果真如此,就算他忠貞不變,她也會因為羞愧疏遠他吧?他太瞭解她了,從小到大,她是寧可犧牲自己也不給別人帶來麻煩的人……現在,他只求儘快找到她,假裝一切從沒發生,恢復平靜的生活。
為什麼上蒼如此殘忍?兩人好不容易廝守在一起,卻發生這樣的變故?
他們到底做錯什麼,造了什麼孽,就連普通人都能擁有的幸福也是奢望?長這麼大,他從沒像此刻這樣困惑……傷心似迷霧一般瀰漫,他像墜人絲草纏繞的湖底,拼命也無法浮出水面,恢復暢快的呼吸。
“聖上!聖上!”忽然,有侍衛驚喜地奔進來,大聲稟報,“找到娘娘了!”
“什麼?”万俟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找到了?人在哪兒?”
“在一座荒廢的古廟裡,我們搜遍了京郊,才尋到的……”
“那賊人呢?”万俟侯一把抓住侍衛的衣領。
“沒見著……”侍衛結巴道:“大概早跑了吧……”
“娘娘可安好?”
“一直昏迷著,太醫正在為她診治呢。”
顧不得想太多,万俟侯大步往寢閣奔去,掀開層層簾慢,他終於見到如隔三秋的身影。
喬溪澈靜靜躺在臥榻上,臉色因為長久的昏迷而蒼白五色,本來纖細的身體此刻更顯嬌小柔弱,讓他看了一陣心疼。
“溪澈……”他止住心中焦急,放輕步子,踱到她的枕邊,低喚道。
“聖上,娘娘似乎被彌香所迷,昏厥多時。”胡御醫道。
万俟侯凝眸,扶起她,將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臂間,雙手環抱著這失而復得的人兒,聽見自己的一顆心在忐忑跳躍,似乎比等待音訊時更為強烈。
半晌沉靜之後,他聽見她忽然籲出一口氣,悠悠睜開雙眼。
“侯……”她在視線蒙嚨中看見他眸中似有淚花,懵懂詫異地問道:“怎麼了?”
“你醒了,”万俟侯又驚又喜,“覺得哪兒不舒服?”
“我病了嗎?”她環顧四周,“剛才在神像前,我忽然什麼都不知道了……”
“剛才?”他眉一蹙,“那是兩天之前的事了。”
“我已經昏迷兩天了?”她聞言詫異。
“這兩天的事,你都不記得了嗎?”他凝視她,似有一絲懷疑。
她微微搖頭,依舊陷在迷惑中,“怎麼了,侯?”
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