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眩。
“我不……我是……”到底想要表達什麼?像有千斤重的石塊壓住她的思緒,又彷彿有人掐住她的心、她的頸,又痛又暈,她說不出話,只能定定望著他起身,任那高大的背影漠然地消失在門外。
“八木,我吃不下這麼多東西。”望著滿桌的食物,林明暖搖頭嘆氣。
神崗徹自昨晚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飯店的服務生幫她送晚餐過來,她根本沒吃多少,拉開落地窗簾望出去,成田機場就在視線範圍內,各家航空公司的班機起飛降落,她出神地看著,看得兩眼發酸了,天空也已透出淡白。
今天沒有班要飛,她在東京停留一日,清晨六點左右,她打電話要求櫃檯換房間,從頂樓高階的總統套房換回“環航”替空服員預定的套房,和團隊住在同一樓層,這樣會讓她安心一些。
午餐時間,她沒出門,叫了客房服務,沒想到竟然是八木親自推餐車送來。
“大姐,這些部是主廚的新菜色,你嚐嚐啦。新老闆新氣象咩,‘神崗株式會社’併購了這家飯店,大哥就把一樓大廳的裝潢重新換過,呵呵呵,目前這裡是交給我管理,我特地從大阪道頓崛和橫濱中華街挖來大廚,在餐點上下了不少工夫耶。”八木笑得有些得意,把餐車上的最後一道甜點端上桌。
“坐下來一起吃。”她沒力氣說他了,夾著一塊炸豬排送進嘴裡,面衣薄而香脆,包裹著肉汁,味道還真不錯。
八木竟然沒推辭,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雖然套上西裝、打領帶,穿得人模人樣,到底是“混”出來的,吃相豪放得很,聲音也不小。
他用力地嚼著一塊披薩,兩眼直盯著林明暖,看起來有點憨。
披薩嗑光了,他抓起一塊印度餅皮大口大口地咬,兩眼還是直盯著林明暖,邊吃邊傻笑。
“好吧。”林明暖點了點頭,放下筷子,“有話就說吧。”
“咳咳咳……”他用力捶著胸口,連忙灌水,好不容易才把梗在喉嚨的餅嚥下去。
手指在漂亮的西裝上擦了擦,又抬起來搔了搔頭,終於聽見他略帶遲疑地問“大姐……昨晚你和大哥是不是……嗯,還沒講和?”
林明暖沒料到他會提出這樣的問題,微微一怔,抿著唇並未回答。
八木搔完腦袋瓜,改搔下巴的鬍髭。“我不是想試探啦,我、我是聽頂樓的酒吧經理說的,大哥昨天一整夜都沒睡,他在頂樓的酒吧裡坐到天亮,盯著落地窗外起起降降的飛機,也不知在想什麼,他沒喝多少酒,就是一直抽菸……他很久沒這樣了。”
又沉默了幾秒,林明暖視線停留在滿桌的食物上,終於啟口——
“……他還發著燒嗎?”昨夜,他的體溫感覺起來仍很熾熱,被他抱在懷裡,害她也跟著全身發燙。
八木挑動眉毛。“應該OK了啦!大哥很少生病的,就算生病,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剛才回房沒看見你,櫃檯告訴他,你已經換房間了,他……他衝了個澡,就回有樂町的公司去了,雖然整夜沒睡,看起來精神還下錯,應該沒事了。”
落寞在心田裡落了根,揮之不去。總是這樣嗎?來是匆匆、去是匆匆,當他站在她面前時,好多話沒能說出;當他轉身離開,她的心扯動著,常絞得她疼痛難當。她錯了嗎?她又該怎麼做?
“大姐……”
“嗯?”作了個深呼吸,她抬起眼睫。
“你、你不要怪大哥啦……”八木小心打量著她凝然的神色,以為她在不高興神崗徹的不告而別,吞吞口水又說:“大哥他很忙、很忙,嗯……反正很忙就是了,你不要怪他啦。”
她眉心輕皺。“那麼請問,他到底在忙些什麼?”
“大姐,這道‘宇治金時’很好吃,來來來,趕快試試看——”
“八木澤介?!”
轉換話題不成功,被眼前的女人全名喊出,八木忍不住瑟縮了下。
怪啦!老大對大姐就像對待一尊瓷娃娃,怎麼他就覺得大姐挺有極道的特質,真發起飄來,眼中的熊熊大火毫不留情地燒了過來,嗚,好可怕。
乾笑了笑,他放下那碗甜點。“別生氣、別生氣……唉,大姐,你也知道的,我們‘神崗組’本來就是關東‘日駒聯盟’的一支,後來改名為‘神崗株式會社’,這是大哥的主意,這麼一來,我們就能以公司名號從事正當生意,雖然很多地方還是沒有辦法完全脫離道上的做法,但大哥真的很努力想讓底下的兄弟過好日子……”他忍不住又伸手搔頭,皺著眉,思索著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