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量陪他玩呵,覺得一顆心就像急湍中的小舟,隨時要傾覆。
“我想讓你走,可有些人並不想放過你。”
“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眼神一沉。“意思是你早已惹上了麻煩。你闖進我所生存的世界,想回頭,恐怕沒這麼容易。”
她小嘴微張,費力地思索他的話意,那模樣好無辜,讓他心中又是一陣騷動。
“神崗先生……”她察覺到他眼瞳裡赤裸裸的情慾,可雙肩被他的大掌緊緊按住,想跑也跑不掉。
她該厭惡他的碰觸嗎?強制又粗魯,她為什麼不掙扎?就算力氣比不過他,也不該乖乖地站在這裡和他對望啊。
她的心跳得好快,是前所未有的節奏,不、不,是亂得抓不到節奏了。
突然,他濃眉壓沉,目光陡變——
“趴下!”厲聲大喊,按在她肩上的大手猛然將她扯低。
撲倒在地,林明暖後頸的寒毛在瞬間豎起。
咻地輕響,是槍聲,雖然裝了消音器,但距離相當近。
她連忙抬頭,忍不住驚撥出聲,發現神崗徹的左肩被子彈擊中,滲出一大片血。
不過,他仍挺直站立,右臂朝前平舉,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槍,指住前方距離五步左右的一各男子,而那男子亦是雙手握槍,一把對住他的胸口,另一把卻是對準了林明暖的額頭。
明治大學這一區可說是東京的心臟地帶,皇居、國會議事堂、東京車站、銀座等等就圍繞在這周邊,竟然有人敢光明正大地亮出槍枝對峙?!
林明暖聽見好多人尖叫、驚喘著跑開的聲音,可她不能跑,也跑不了,雙腿就像果凍般軟趴趴的,一時間使不出半點力氣。
“你受傷了……”她仰著小臉緊盯神崗徹左肩上的一片血紅,眼眶陡然發熱,混著心中驚懼,淚珠一顆接一顆地流下。
他沒有回答,反倒是那名狙擊者開口說話了:“你的女人還不錯,懂得心疼你。”
神崗徹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眼前男子身上,雙目細眯。
男子瞧了眼對準自己的槍口,聳了聳肩。“你還是別開槍,沒裝消音器,會嚇壞許多人的。”
沒理會對方的嘲弄,神崗徹終於開口——
“我見過你,在新宿‘速浪組’的地下賭場,你幫大野工作。”
“是。”男子似乎在笑,他頭上的鴨舌帽壓得很低,教人看不清楚。
神崗徹的聲音極度冷靜,“你不是‘速浪組’派來的殺手。”
“我是。”
“你不是。大野陰得很,如果沒把一切利益算計好,不會貿然出手。他的勢力還無法與‘日駒聯盟’抗衡,這一點他十分清楚。”
男子輕哼一聲,並不打算替神崗徹解答,帽下兩道幽深的目光掃向林明暖,古怪地揚唇——
“你猜,我左右同時開槍,他要怎麼救你?”
神崗徹下顎緊繃,咬牙擠出話來:“你要對付的人是我,不是她,有種就跟我單挑。”剛才那一槍是近距離射擊,子彈貫穿他的肩膀,血仍不住地冒出。
警車的鳴笛聲嗡嗡傳來,就在不遠處。東京警視廳的機動性很高,差不多再過幾分鐘就能把現場團團包圍。
男子又笑了。“我是個自大的人,但還不至於自大到愚蠢的地步。還有……我喜歡看人驚慌失措的模樣。”
瞬間——
咻!咻!砰!
三聲槍響連續而起。
林明暖想放聲尖叫,聲音卻卡在喉嚨裡叫不出來,她眼睛瞪得又圓又大,傻了似的看著神崗徹飛撲到她身前,他悶哼一聲,跟著重重地摔在地上——
眼前的景象如同電影的慢動作,一秒裡的轉變被分割成好幾幕,每一幕都如此清晰,帶來前所未有的強烈震撼,深刻地衝擊她的靈魂。
“老大!我們來啦!”
“該死的渾蛋!別跑!”
“巴格耶魯!敢到我們‘神崗組’的地盤撒野?!”
道上兄弟來得比警車快,十幾個人凶神惡煞地從巷弄中衝了過來。
那名男子放完兩槍後,轉身就跑,動作迅雷不及掩耳,看來很有中國武術的底子。
“你沒事吧……”神崗徹伏在地上望著她,臉色有些蒼白。
林明暖捂住胸口,心跳得極快、極重,撞得胸骨疼痛。
唇瓣微癢,她下意識抿了抿,嚐到鮮腥的味道,是血,他的血,斑斑地濺在她臉上和衣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