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男女女全盯著他們,一雙雙眼睛充滿敵意,彷佛他們的出現是不被允許的。
據說,古宗族自成一國,篤信巫術,喝生血,不像注重禮制的漢人那麼文明,有些村落更不歡迎外人闖入。
施藥兒環視四周,那些男男女女全穿著五顏六色的服飾,有人在磨著刀,有人刀上滴著剛宰殺完的羊血,有人手上拿著小刀,正在對吊在樹上的蛇進行剝皮。
因為他們的闖入,全都停止了動作,瞬也不瞬地盯著他們,神情全是一片不懷好意。
這危險的氣氛,讓施藥兒不自覺的繃緊了神經。
記得師父曾說過,苗人的蠱毒和西南百夷的巫術,是最神秘詭異的。
她的丹藥可以抵擋得了苗疆的蠱毒,卻沒把握對付得了巫毒,還聽說,他們只要擁有對方的頭髮或是衣物,就可以施術下毒,殺人於無形。
不管多麼厲害的武林高手,碰到巫術,都不免畏懼三分,這是她頭一回感到緊張,禁不住瞄向龍嘯天,他則是一臉的莫測高深,瞧不出任何畏懼之色,但她卻開始擔心……不為自己,而是擔心他。
她很明白,為了保護自己,龍嘯天必定全力以赴,但這些人並非一般武林高手,他們使的是詭譎邪門的招數,武功再強,也不見得能對付得了巫毒。
隨著這些人的包圍,並緩緩向他們靠近,她的手,禁不住悄悄抓住他的衣角。彷佛察覺到她的憂心般,一隻大掌將那抓住衣角的小手,給包在溫暖的掌心裡。
突地,龍嘯天開口了,說的,卻是她聽不懂的話。
那些夷人一聽到他的話,彷佛也愣住了,彼此互看一眼後,也開始跟他對話。
施藥兒睜著不可思議的大眼,看著龍嘯天和對方嘰哩呱啦,滑不溜丟的對答如流,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消失了,最後居然還有說有笑。
她好意外,他居然會他們的方言?!而且,他不但和這些人談笑風生,還跟他們打成一片。
那些原本兇惡的嘴臉,現在一個個對她笑,嘰哩呱啦地說了一些她聽不懂的話,令她不知所措,只好求救的看他。
“怎麼回事?”
龍嘯天對她笑道:“他們要殺豬宰羊來款待我們。”
“啊?”
“來吧,有大魚大肉可吃了。”他頑皮的對她眨眨眼,牽起她的手,在眾人的簇擁下,一塊進入他們的領地。
雖然不曉得是怎麼回事,但能夠和平相處,沒有打打殺殺總是好的。
當不再抱持敵對的態度後,這些人表現得既熱情又豪爽,不但準備豐盛的膳食和水果給他們,還載歌載舞的歡迎他們。
她自始至終都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盯著龍嘯天,看他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和對方把酒言歡。她實在好奇死了,他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把這些中原人人忌憚的古宗族民,給收得服服貼貼的?
驀地,一張臉突兀地來到她眼前,將她嚇了一跳!
那是個滿臉黥紋的男人,威嚴的神情上帶著幾分懾人的邪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肆無忌憚地打量她的容貌,她回以警戒的目光,漠冷的神情有著不可褻玩的冰冷。
這男人看她的眼光,令她不太舒服。
“我要她。”黥紋男子指著她,對龍嘯天道。
龍嘯天搖搖頭。“不行,她是我的。”
“你想要仙人醉,就得拿她換。”
龍嘯天帶笑的面容,看不出任何憤怒的情緒,只除了那一對眼,閃過幾不可察的嚴酷。
“他說什麼?”施藥兒納悶問。
面對她,他的目光始終柔和,言語輕鬆,絕不讓她感到一絲不安。
“他說他老婆比你漂亮,我說不可能,沒人比得上你。”
她臉兒泛起淡淡的紅雲,輕斥:“胡說。”
“是呀,我也是這麼告訴他,如果他老婆比得上你,我把頭割下來給他。”
“你……就愛油嘴滑舌。”嗔睞了他一眼後,她垂下臉喝著湯,不想讓他瞧出自個兒的羞澀。
龍嘯天抬起眼,直直看入黥紋男子的眼,正色道:“我可以給你任何金銀財寶,買那株仙人醉。”
“仙人醉是我們的聖花,二十年才開花一次,七天就會凋謝,再多的金銀珠寶也不賣,若非看在你是我們刑長老的朋友分上,凡侵入我聖地者,死!”
“我想跟刑長老談談。”
“刑長老已經仙逝,現在這裡由我做主,算你運氣好,我看上她,想要仙人醉,就拿她來換,否則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