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心裡最珍貴的寶貝。
“這位大叔,你可不可以幫我通報一聲?”
“可以是可以,只不過我家小姐現在正歇著,我若是去打擾小姐,鐵定會讓小姐臭罵一頓,你能不能等會兒再來?”
“等會兒再來!”天養一楞。
這怎麼行呢?
他就是趁日正當中,大夥都在休息,沒人逛市集的時候才偷空溜出來的;可他跑來了,無邪卻在歇著,那、那……
“那……我能不能在這等?”天養昂著臉要求。
“在這等?”
“嗯!”天養重重地點頭。“我等小姐醒來。”
“可是,小姐說不準哪個時候才會醒耶!我們家小姐有可能貪睡,一睡就睡個一個、半個時辰。”
“沒關係,我等。”天養手裡緊緊捏著他編的小鳥、蝶兒,執意要見無邪一面。或許……
只是或許,或許無邪今兒個不太累,會早點起來,那他就能見到她了。一想到這,天養遠從市集跑來時的累呀酸的,全都在等待無邪的興奮中化為不見。
長工見他執拗,於是也不強求天養離開,就讓他站在門口等著。
天養從未時一刻等到未時三刻,眼看他就得回去顧攤子了。
“這位大叔,你能不能再幫我進去瞧瞧,看看你家小姐醒了沒?”天養焦急的目光鎖著長工。
長工讓天養的執著給震住了。
這孩子真的這麼想見到他家小姐,是嗎?
“好吧!我進去瞧瞧,可小姐從沒這麼早醒過。”長工不願給天養太多的希望,省得待會兒希望落空,這孩子只怕要更失望了。
“沒關係,她若是還沒醒來,也別叫她。”
“好吧!”長工走進宅子裡去。
半刻鐘,長工回來。
“怎麼,小姐醒了嗎?”天養急急地上前問,眼中盛滿了期待與希望。
“還沒。”長工無奈地搖著頭。
天養臉上的興奮表情在瞬間褪去,難掩失望的神情則頓時佈滿了臉。
“怎麼?你有重要的事要找我家小姐嗎?要是可以,我幫你轉告我家小姐一聲。”長工好心地要幫天養的忙。天養急急地搖頭說:“沒有。”他沒什麼重要的事找無邪,他只是……只是想親手把他的心意交給她,想……想再見她一面。
“這位大叔,你能不能幫我把這個送給你家小姐。”天養伸出左手,掌心裡躺著一隻竹編的蚱蜢,煞是小巧可愛。
“勞煩你把這個送給無邪姑娘好嗎?”天養有禮地拜託著。
這順手之勞,長工當然不好意思拒絕,只是——
“你要讓我說這是誰送的?”
“我叫天養。”
天養——
一個苦命的孩子,一個應該由老天爺養大的孩子,這就是他的名。
天養天天上陰家送東西,有時候是竹編的鳥,有時候是竹葉編的蝶兒。他每天送不同的小玩意兒去,卻天天見不著無邪的面。
他每次去,一等就是兩刻鐘,等不到人便留下手裡的東西離開。
天養的傻勁憾動了守門的長工。他從來沒見過如此執拗的孩子,明知道見不到小姐的面,他卻依舊每天來。
這孩子對他家小姐真是有心,為此,長工破例幫了天養一次。
“你等我一下,我去見見小姐,看她能不能見你一面。”長工匆匆交代幾聲,便去後院的亭子裡找無邪。
無邪正搖頭晃頭默唸著稍早師傅教她的學問。“鷹立如睡,虎行似病,正是它攫人噬人手段處。故君子要聰明不露,才華不逞,才有肩鴻任巨的力量……”這是在說老鷹站在樹上,看起來好象是在睡覺一樣;老虎走路慢吞吞的,看起來好象是生病了似的;可是,這些假象正是它們撲取獵物的方法。
這意味著有智慧的君子不強行表現自己的聰明,也不輕易展現自己的才華,這樣才能負起重大且艱鉅的責任。
“小姐。”長工輕輕喚了一聲。 ‘
“什麼事?”無邪從書冊子調開目光。
長工送上竹草編的蝶兒,煞是好看。
無邪一見那竹草編的玩意兒便笑。
長工見小姐開心,於是大著膽子問:“小姐,這編蟲兒、蝶鳥的男孩想見小姐一面。”
“他想見我!為什麼?”
“不曉得,只是他天天來、天天等,小姐,您能不能去見他一面,否則,那男孩像是不會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