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了?”
“那還真是趕巧。”萬抗道,“廣建公司令人震驚到什麼程度?”
“邱高強的妻子叫什麼,知不知道?”仲東方很傲氣地冷笑了一聲,“有問題的官員,問題往往出在老婆那邊。”
“這麼說,你是從邱高強老婆那邊摸到了線索?”
“對。”仲東方道,“他老婆叫肖梅。”
“肖梅?肖建?”萬抗皺起眉頭,“有親戚關係?”
“姐弟倆,親的!”仲東方說得竟然咬起了牙,“這裡面的問題,可就大了。”
“仲書記,你的意思是,邱高強指示他老婆,讓他小舅子搞公司來大肆承接工程謀取暴利?”萬抗道,“那劉仁廣又是誰?”
“還不清楚。”仲東方道,“劉仁廣的查詢範圍太大,難度是可想而知的。不過那似乎已經不重要了,關鍵是肖建已經浮出水面,難道你不覺得,有他一個人就足夠了嗎?”
“不能打草驚蛇。”萬抗道,“邱高強是什麼人?既然他能這麼囂張,說明早有準備,也可能已經把收尾工作做得水洩不通了,此時動肖建,不是啥好事。”
“嗯,我是有這個考慮,萬一邱高強已經把自己撇清了,動肖建也是白忙活。”仲東方道,“而且,邱高強也會動用一切關係,壓制擺平。”
“也許現在正是個機會。”萬抗道,“咱們從外圍著手,悄悄進行,等事情暴露出來的時候,想攏攤子已經不容易了,而且,邱高強不正脫產學習嘛,身不在環洪,有些事排程起來也很不得力。”
“好!你說得不錯,的確是個機會。”仲東方道,“你說的外圍,指的是誰?”
“黃髮堂。”萬抗道,“這事得倒扒皮,他是最外一層。透過他,扯出廖凡凡,然後指向廣建公司。”
查黃髮堂不難,事實證明,他還是比較適合搞學術,在貪汙受賄上幾乎沒有研究。反貪局對他的賬戶進行暗查監控,發現近幾個月來有明顯異常,大股資金頻繁入賬,多達二百七十萬。
稍微擴大範圍,對黃髮堂妻子的賬戶進行排查,也發現近期有近百萬異常資金流匯入。
黃髮堂是從家裡被帶走的。當時黃髮堂的妻子就癱了,不斷說完了完了,終於還是沒逃過一劫。
三百多萬,短時間內從哪裡來?
面對這個問題,黃髮堂一會說是買彩票中了獎,一會說是向朋友借的,準備買別墅用,甚至還說是撿來的。
黃髮堂慌了,說的理由都站不住腳,連他自己也沒法信服。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對於正常人來說無法理解其中浩大精深的要義,一句說笑而已,不過一旦設身處地,就能體會到其雷霆萬鈞之勢。
黃髮堂接連嘆了二十多口氣,耷拉下了腦袋,“我交待,爭取政府寬大處理。”
幸虧早有準備,否則事情還就真難辦。
這黃髮堂一股腦把自從新校區開建以來所收到的好處,說了個底朝天,現金、卡券、實物還有女色,都像竹筒倒豆子一樣交待了。小道一張二百元的超市卡、一瓶白酒都不遺漏,尤其是女色,黃髮堂說發生過關係的有五個人,沒發生關係但比較隨便的有七個人,其中每個人被摸了幾次,摸的部位,也都說得一清二楚。
檢察官聽了半天,有種感嘆,不愧是教授,智力是不用說的,那麼多芝麻豆子的事竟然都記得那麼清楚,而且還繪聲繪色,讓人如臨其境!
“好了,從下面開始,問什麼你就說什麼,不要亂說,特別是和女人之間的那點事,細節就不要描述了。”檢察官道,“那個叫廖凡凡的女人,送給你多少錢?”
黃髮堂猶豫了一下,微微嘆了口氣,說很多,大部分受賄的錢都是她給的,每次都是十萬二十萬不等,大概有十幾次。“類似數額的也還有幾例,當然不全是現金,有的是實物。一個姓萬的年輕人,一次性就給我置辦了近二十萬的傢俱家電。當時我並沒有多想,覺得無非是別人向我示好送點東西,沒想到後果那麼嚴重。現在想起來可真是後悔,太不應該了,國家培養我這麼多年,到頭來竟然晚節不保,其實,我還有很多餘熱可以貢獻的。”黃髮堂說得很虔誠,像懺悔一樣。
不過檢察官可不為黃髮堂的懺悔而感動,二話不說一個耳刮子就抽了過去,“剛才還感嘆你記憶力超好,怎麼這會就沒記性了?都跟你說了,問什麼就說什麼,不要亂說。我們只是問你廖凡凡送給你多少,沒問別人,你就不要待,一切都要按哦我們的步驟來,而且,也沒問你有關實物受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