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異常恐怖的場景，光頭的右手大概被砍了一半，懸在手臂上晃悠，而血液噴湧而出，林小新感覺到趙齊大概要驚叫出來，慌忙一把手緊緊捂住她的嘴巴，害怕她尖叫之下被人發現。

但外面的光頭被砍了如此嚴重一刀之後，居然沒有求救也沒有跑，反而更加大聲地吼道：“我操你媽！有種砍我！給我上！”

大概光頭帶了很多人過來，他居然在被砍了一刀右手可能報廢的情況下，還有黑社會老大的兇殘，但今天他大概打錯算盤了，他沒有想到的是保安又是一刀，砍了過來，閃避不及，一刀砍在頭上，頭上鮮血噴流而下，滿臉都是血，這情景異常可怖，趙齊的牙齒狠狠地咬住了林小新的手掌，大概太讓她害怕了。

這時候裡面衝出一群保安，每個人都揮舞著一把錚亮的砍刀，剛才砍人的保安厲聲指著光頭身邊的兩男人：“你們不要動，動一下連你們也砍！”

光頭轉身就往樓梯逃命，此時只聽見一陣陣的尖叫聲，估計是外面的小姐看到一個血淋淋的男人逃下來，而後面追著一群拿砍刀追殺的保安。光頭開始旁邊的男子撇開王聚才往旁邊走道開溜，而王聚才似乎嚇呆了，半天沒回過神來，臉色蒼白渾身顫抖，林小新的心也在狂跳，他有個開啟門讓王聚才進來的衝動，但他還沒有動手，門外的燈突然黑了，隨之一陣淹沒在音樂聲中細微而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藉著隔壁包廂門縫裡漏出的光，他隱約看到一個年輕的男子對著王聚才一揚手，王聚才頓時仰面倒了下去，他低低地短暫地喊出來聲，但各個包廂此起彼伏的嚎叫聲掩蓋了一切。

那個男子轉臉就走，而正是這電光石火的一瞬間，林小新突然認出了他正是那天在公園裡撞到自己的那個年輕男子！還記得當時他撞了自己之後，神色慌張，極為不自然。

林小新想推開門，看看王聚才怎麼樣了，但趙齊冰涼的手緊緊地抓住他，他只好跌坐在沙發上。

幾乎也就是幾秒鐘之後，一聲無比尖利驚懼的女人聲音傳來：“殺人啦！殺人啦！”

門外的燈已經亮了，林小新從虛掩的門縫看出去，王聚才癱靠在牆壁上，牆壁上掛的一幅向日葵的油畫上面噴滿了鮮血，像一個瘋子將鮮紅的顏料直接潑到牆壁上，而他的眼睛還是圓睜著，林小新頓時覺得背後發涼，恐懼將他每一個毛孔都撥弄得豎立起來，他知道，王聚才被殺了。

沒想到趙齊比他還要害怕，緊緊地抱著他發抖，臉色煞白，似乎想說什麼，但牙齒又在打戰，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包廂裡依舊飄揚著鄧麗君的聲音：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裡，開在春風裡……

吳風來了，似乎看到林小新跟趙齊出現在案發現場很詫異，不過他只是揮揮手，讓一名警察帶他們去警局錄口供。

金色年華門口的客人圍成好幾個圈，互相遞著煙，親切又熱烈地交談，大概大家都想搞清楚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或是剛才到底砍了多少刀，砍了多少人。看得出來，夜色之下，每個人的神色都很興奮。

而不遠處的地上，虛虛地遮蓋著一張白布，幾名警察正圍在邊上拍照，佈下面，還能看得出一灘血，還有開始那個囂張跋扈的光頭，只是現在他已經不是一個人，而僅僅是一堆屠夫案桌上的肉而已……

這個生日過得夠糾結的，趙齊顫抖著，前言不搭後語地跟她的同事說明了一切，但她沒有看到殺人的那一瞬間，而林小新也沒有對警察說這個片段，因為他想起這個曾經撞過自己的年輕男子，似乎跟自己有什麼聯絡似的，他只是說了個大概，而王聚才被殺的過程他說自己沒看到。

他也想起一句話：少說少錯，話說得越多，漏洞也會越多。他知道，他是目擊者，不過他也是有嫌疑的。再怎麼說，自己跟王聚才曾經有那麼深的淵源，而同一個晚上，自己跟他出現在同一個地方，而他竟然被殺了，更讓人奇怪的是，那個殺人的男子似乎跟自己也有莫名的聯絡。

還是裝傻為好，反正趙齊也沒看到作案過程。

總之，故事講一半，剩下的應該讓警察去幹才對。

想起當初自己坐牢之前被警察虐待的情景，心裡暗暗生出一團無名火來。

還好，這次趙齊跟自己一起，不然的話，說不準一個屎盆子扣在自己頭上了……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一百一十九章

這幾天他一直覺得糾結，王聚才死在自己的眼前，而自己竟然可以無動於衷，也許是為了自保，但王聚才卻有恩於自己，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太不仗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