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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雖然小劉不會打架,但憤怒的人往往不要命,他還是拼命地掙扎,拼命地反抗。結果他的手一把扯下了縣長腰間的手槍套,撕扯槍套,結果手槍墜落到地上,他趕忙用手摸索起手槍,正要將槍對準縣長,結果院子裡響起兩聲刺耳的槍聲。

嘭!嘭!

所有的人呆住了,因為大家看到小劉的額頭上,有一個血洞,還有胸口一個,鮮血在汩汩地流出來,而他的頭歪在了一邊,沒有了任何動靜。縣長的背後,兩個警衛的手中還持著手槍,他們面無表情地將手槍塞回了腰間。

空氣一片沉寂,夏天夜晚所有的昆蟲都沒了聲響。只有兩聲淒厲的叫聲,來自小張與新娘子,劃破黑夜的長空。

她們兩個衝向了倒在血泊中的小劉,而縣長,則是懊惱地拍拍手,站了起來,一招手,一名警衛走了過來,縣長對他耳語了一下,警衛很快走了出去。而縣長則是大喊一聲:“同志們,你們都先回去吧!”

沒有一個人應答,但沒有一個人留下,也就幾分鐘,眾人安靜地離開了,只有幾個人不小心碰到了凳子,發出了聲響。

而與此對應的,就是女人淒厲的哭喊聲,開始了久久迴盪。

第一百零一章

誰也沒有想到喜事居然變成了喪事,但回頭來想,這本來就是一出悲劇,只是有人非得用強力讓它變成某些人的喜劇,結果還是失算了,老天早已經計劃好了,只是付出了無辜者的生命。

小張精神失常了,她連喪事都沒有參加,已經被送到了精神病院。據說她整天哈哈地笑,又不停地唱歌,只是一個人遠遠地躲在房間角落裡,或是醫院院子的牆角。

而可憐的楊軒雪,則正式成了林鐵柱的夫人,她在流了很多天的眼淚之後,開始了長久的沉默,林鐵柱每天睡在她的旁邊,但她沒有對他說過一句話,甚至每天晚上她都是和衣而睡,背朝著牆壁,好像身邊的林鐵柱是個木頭人一般。林鐵柱伸手抱她,她也不拒絕,任憑他的胳膊放在她的身上,就是不說話,每到夜晚林鐵柱都會感覺到一股寒意,那是從她心底裡散發出來的。她那清秀的臉龐,明亮的眸子,卻因為沉默不語而變得冷漠無比。

結婚兩個月了,他才碰過她兩次,都是在他喝酒之後,壯起膽子剝光了她的衣衫。她仰面躺在床上,木然地看著天花板,任憑他在她的身上起伏。她閉起了雙眼,只有輕輕的鼻息,他吻她的雙唇,她輕哼了聲,別過頭去。他感覺到她的身體沒有發燙,竟然如平常一樣沒有任何變化,好像喪失了所有知覺。

第三個月開始,他沒有再碰她,因為她懷孕了。

當醫生告知他這個訊息後,他喜出望外,但看到她的模樣,他的心又沉到了冰點。

她才十六歲,就要做媽媽了,她準備好了嗎?

他每天給她準備好吃的,她也不拒絕,什麼都吃,就是不說話。

第九個月零七天,孩子來到了這個世界,震耳欲聾的哭聲讓他陡然增添了無數歡喜,自己做父親了!他看到滿臉虛汗的楊軒雪,臉上浮出一層淡淡的笑。他頓時感覺心裡暖了起來,似乎孩子的降臨會改變她的沉默,如果每天她都能跟自己說幾句話那該多好啊!

已經是1958年的冬天了,林鐵柱的弟弟林鐵成十四歲,他兒子一週歲,他的妻子楊軒雪十七歲,他也才三十一歲。

他肩上的任務很重,他不再像去年剛到鍊鋼廠那麼無所事事,他一邊做黨委書記,參加廠裡工作之外,自己家附近山上幾畝地還需要幹活,不然怎麼養活這麼一大家子?整整四個人,只有他一個人上班。

楊軒雪開始說話了,不過很少正面跟他說,主要是跟兩個小孩說,一個是懷裡的小孩,一個是林鐵成,十四歲的林鐵成沒有上學,在家裡幫忙打掃衛生,洗碗刷鍋燒水,雖然不算大,但已經做得很溜了。

臘月二十,凜冽的寒風像刀子一般地刮過人的臉,林鐵柱在火堆邊烤火,楊軒雪突然說:“你什麼時候把我老家的鋼琴搬過來?我想教孩子彈。”

林鐵柱壓根沒想到她居然對自己開口說話,他哆嗦了好半天,回過神來說:“好,好。”

他穿著厚厚的軍大衣出去了,去廠裡叫了一溜的大小夥們,拉著大板車,鬧騰騰地朝楊軒雪的老家出發了。

她家已經整整關了一年多了,一推開門,一陣風吹過,裡面揚起了一地塵煙,還有蜘蛛網,顯得蕭索又可怕。裡面一架落滿灰塵的黑色鋼琴,安靜地擺放在牆壁,在暗黑的房間裡,猶如一口可怕的棺木。

這群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