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菠蘿,芒果,西瓜,唉,就是沒有我大愛的榴蓮……”
“明天我給你買一個。”
“超市裡的不新鮮。”陸檬喟嘆一聲。
“你想怎麼著,非去不可?”賀旗濤挑起眉。
“也不是,就是受不了你那態度,好像是個男人就能把我拐跑似的。”陸檬單手托腮,叉起一塊西瓜,細嚼慢嚥,又說:“最可悲的是,你也沒說過你喜歡我,更沒說過你離不開我什麼的。一天到晚只會說,媳婦我餓了,媳婦過來按摩,媳婦沏茶,媳婦你的花被我踩爛了,除了奴役我就是消遣我,一句甜言蜜語都沒有。”
“……”賀旗濤小幅度地抬起眼皮,視線又落在電視螢幕上,電視上正在播放一則涉及告白片段的飲料廣告。他眼珠一轉,跑到水池前洗淨手,隨後返回桌邊,隔著陸檬捏了幾塊西瓜塞進嘴裡,又捏起一片菠蘿戳到陸檬唇邊,陸檬撇頭拒絕,他也沒強迫,扔進嘴裡走向二樓。
“……”陸檬舔了舔嘴角的菠蘿汁,斜眼瞪他背影,每次、每一次都這樣,怎麼讓他說句好聽話這麼費勁呢?!
一刻鐘之後,賀旗濤忽然順二樓迴廊喊來。
“媳婦,你上來,給你看樣東西。”
“不看,我要看電視。”陸檬臥在沙發上,話裡話外透著犟勁。
“一會兒再看,你先上來一下啊。”賀旗濤雖然是商量的口氣,但是他已經使用二樓的萬能遙控器關掉了電視。
陸檬一邊爬樓梯一邊鄙視他,賀旗濤卻迎上她的步伐,拉起她的手向三樓天台走去,陸檬打個哈欠,沒精打采跟著他走。
當他們走上天台,賀旗濤橫向跨出一步,不在故意遮擋陸檬的視線。
陸檬放眼望去,只見她所種植的茉莉花、梔子花、鳳尾花、美人蕉、月季、美人蕉等花卉都被移動了位置。花盆統統碼放在天台的空地上,花盆與花盆之間間隙不一,還有幾個沒有花的空花盆……她不明所以地看向賀旗濤,質問道:“你挪我的花盆幹嘛?”
賀旗濤的笑容僵在嘴角,見她企圖搬回去,急忙攔住她的步伐,匆匆蹲下,攬過她的雙腿,將她整個人托起,再扛坐在肩頭。
陸檬反應不及,本能地抱住他的腦瓜保持平衡。
“睜眼,這個高度看清楚沒?”賀旗濤拍了她小腿一下。
陸檬的第一反應先是打他腦瓜頂:“麻煩您下次通知我一聲再‘起飛’行麼?”
話說啊,真不能怪她經常產生一種錯覺,只怪賀旗濤是行動派。錯覺就是,她其實是他圈養的小貓小狗,高興了就抓過來逗逗,不想搭理她了,他就嗯嗯啊啊,敷衍了事。
“看花盆。”
“……”陸檬沒好氣地扭轉視線,怔了怔,原本緊繃的表情漸漸舒緩,她忍了忍,依舊笑出聲:“笨蛋,你別告訴我這是你擺出來的……桃心圖案?”
陸檬捂著肚子嘲笑他,說是三角形圓了點,說是桃心又窄了點,且不說花的品種大小各異,其中還夾雜著幾個光禿禿的空花盤,要多不浪漫有多不浪漫。重點是,這些花還是她種植的,這白痴,拿出點誠意來啊好不好!
“笑什麼笑!時間倉促,花盆太少。”
賀旗濤本來就擅長製造羅曼蒂克,但是也沒想到她會笑得前仰後合,太不給面了啊。
陸檬完全不同情他的處境,但又怕他一氣之下把自己扔出去,所以她不忘緊緊摟住他的腦瓜咯咯大笑,好吧,雖然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但是他成功地把她逗笑了,暫時放他一馬吧。
“好啦不笑了,把花瓶擺回原位,我去洗澡。”說著,她出溜回地面,哼著小曲跑遠了。
賀旗濤嘴角一抽,他其實是這麼設想的,當陸檬看到他“精心碼放”的愛心圖案時,一轉身撲進她懷裡,感動得痛哭流涕,然後深情款款地對他說,我太喜歡了!
……嗯,現實真殘酷,他就是搬花盆的壯勞力,還偏要當一把徐志摩。
晚間十一點
賀旗濤洗完澡上了床,倚在床頭看球賽,陸檬則躺在另一邊翻閱雜誌,只感床墊的起伏幅度越來越劇烈,她睨向賀旗濤,他盤腿坐在床上,目不轉睛地瞪著球員腳下飛奔的足球,攥緊雙拳,嘴裡咬著什麼“傳球啊!”“越位越位!”“後衛空了!”之類的詞彙,那緊張的勁頭,就跟他才是教練似的。
陸檬垮下肩膀,不就是十幾個人搶一個小球麼,至於亢奮成這樣麼?真的是各種不理解。
“下樓看去,我要睡了。”她一轉身關上床頭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