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最初是有的,只是後來明白了怨也沒有用。然而他感覺此時不出言安慰似乎有些不妥,於是開口道:
“這對他來說是個傷心地,來了也不好過。可能他也是太忙了,一時沒記住,不代表什麼的。”
段非扯起嘴角,卻沒什麼笑意,搖了搖頭,指了指右手邊緊挨著李鴛鴦的一塊空墓碑:“這是個夫妻墓,但我爸只買了左邊我媽這塊。我自己出錢把右邊的買下來了。別人家的夫妻墓裡葬著是一對夫妻,以後這兒葬著的是一對母子。你說好笑嗎。”
駱林無言以對。
段非轉過頭看著駱林,問:“以後你能不能來看看她?兩年一次,三年一次,都無所謂。我就是怕最後沒人記得她。”
他的話裡帶著些幾乎難以辨出的懇求,以及不想強人所難的距離感。一種難言的苦澀在駱林的胸口散開來,他只能努力擠出來一個微笑,試圖打破沉重的氣氛:“你這話說的,又不是以後你也不在了……”段非在聽到這句話時表情露出了些許的變化,然而駱林沒有注意到,繼續把話接了下去:“……我不會忘的。我以後肯定會來看她,你不用擔心。她也像是……我的家人。”
段非對他笑了笑:“……謝謝。”
駱林沒有說話。他只是忽然覺得這一切的走向都分明起來。段非像完成最後的心願一般做這做那,連帶著還囑咐了他。“結束”的意味漸漸變得明顯,駱林覺得自己應該鬆一口氣,卻意外地沒有這樣的感覺。之前他和段非一刀兩斷時像是從胸口剜去了一塊肉,只能忍痛咬牙任傷口長好。他擔心這傷口感染化膿,所以不想去碰它。然而當這傷口真正癒合,創口上不留任何痕跡,讓那缺去的一塊空洞顯得仿若天生,他卻覺得不真實。
駱林想,就要徹底結束了。這真是一場漫長的告別。
他還不明白這場告別真正的意義,段非不會告訴他,他自己不會想出來。更讓他不解的是,他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