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好痛、好難……
外頭熱鬧喧嚷,鑼鼓震天,鞭炮已經“噼哩拍啦”響轍雲霄地放了起來。
靈兒隔著一重重的門,麻木得像置身在夢裡。
她雪白清秀的臉蛋上淡淡地撲了香香的霜蜜粉,黛眉以筆描成了柳變月,烏黑的大眼睛底下搽上兩團淺淺的酡霞,小小的櫻桃嘴兒以上好丹紅胭脂點染。
一張清雅迷人的小臉蛋兒登時成了千嬌百媚的樣子。
她烏溜溜的長髮縮成了兩個鳳髻,在髮鬢別上了朵朵繽紛桃花,柔嫩的耳垂懸著兩隻紅玉墜子,一襲桃紅色錦繡宮裝完美地裡著她纖柔的身軀,就連幫她打扮的兩名老嬤嬤看了之後都失神好半天。
“新娘子美極了,待會兒換上鳳冠霞被後,還不知會美成什麼樣兒呢!”
“是啊,是啊,連老身都快看傻眼了。”
靈兒往銅鏡中瞥了一眼,她從來沒有看過自己這麼美麗的模樣,只是這一切對她而言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
“女為悅己者容”,她現在畫眉點胭脂又有什麼意思呢?她在眾人的驚歎聲中被攙扶上了擂臺,靜靜坐在爹的身邊,看著大紅綢緞佈置出來的大擂臺,她突然有種想狂笑的衝動。
比武招親?這種窮極無聊的玩意兒是誰想出來的?
就是一堆人打打打……然後打贏的那個抱走所有的獎品,不管那個獎品跟他有沒有半點兒感情、有沒有一丁點兒喜歡。
“唉!”她還是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
就當看場鬧劇吧!
爹起身交代了一堆場面話,然後大哥又起來說了一堆開場白,最後是二哥說出比武規則……然後開始打了。
沒想到來的人會那麼多,靈兒自我解嘲地想:看來爹那三大箱金銀珠寶真有魅力。
在胡思亂想之際,臺上的趙大虎已經連連打飛了幾十個人,此刻正揮舞著粗大的拳頭狂叫著——
“還有沒有人要上來跟我打?沒球毛的就別上來了,上來的就先吃爺的三大拳再說!”他得意洋洋。
“爹,我好想下場去扁他上。”布倫捏緊拳頭,簡直不敢相信爹會把妹妹下嫁給這隻豬。
布知稻緊張地別了他一眼,故作鎮定地說:“你不行去,打贏了你娶妹妹啊?別胡鬧了。”
坐在一旁的靈兒饒是心緒紛亂,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立刻就有一個尖嘴猴腮的李小猴兒蹦上去,和趙大虎捉對廝殺了起來,這李小猴兒武功倒是不含糊,幾個照面就把超大虎打下擂臺。
眾人響起七零八落的鼓掌聲,顯然誰也不願意看見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嫁給一隻猴子啊!
“新娘子是我的了,哈哈哈……”李小猴兒又驚又喜。
可他才笑不到幾聲,就被一身黑衣的江黑鷹給一掌劈下了臺。
這江黑鷹中等身材,留著兩撇討人厭的風流胡,自以為是的環視全場,高傲地一挑下巴,“放眼天下,誰敢與我爭鋒?”
不要說布倫了,就連布類都好想取來弓箭,先一箭射瘸他再說。
就在這時,一個身形頎長的男子緩緩走上了臺,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靈兒倏然站了起來。
這一個白衣翩翩、溫文儒雅、俊逸非凡的男子不是別人,竟然就是文探花左狀師是也!
“左大哥?”她捂住了小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左……左大哥?左堂衣?出現在比武招親的擂臺上?
她一定是看錯了!
靈兒擦擦眼睛,努力睜大了眼,卻恰恰好與堂衣深情的眸光交會——
她在他的眸中別見了驚豔和濃濃的相思之情……靈兒完全不敢相信地捂住了嘴巴,連半聲兒也叫不出來了。
怎麼可能?
“靈兒,”他溫柔地凝視她,笑意躍然於唇畔。“你等我,等我把這群雞鴨牛羊打發完以後,立刻就把你帶回家!”
他叫她靈兒?這是他第一次叫她靈兒……而不是小布……
這代表什麼?難道他……
她驚呆了,狂喜的淚水迅速衝出眼眶,驚愕中又帶著重重的憂慮、焦急。
“你……你沒有武功啊,你會被打死的……不要,太危險了,你快下來呀!”她忘情地大喊。
堂衣欣慰、感動得要命,他噙著淚水對她俏皮地一眨眼,喉聲有著掩不住的哽咽,“你放心,我的嘴上功夫天下無敵,誰打得過我?”
“這不是公堂之上,你……小心,”她驚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