僥倖活到第八日的蟬會是什麼樣呢?
翻了幾頁,睡意粘搭搭地捲上來,也並不關燈,就那樣捧著一卷書閉上眼睛,世界漸漸近了,又漸漸遠了……
竟然一夜無夢。
02
顏櫻坐在咖啡廳裡等田菲菲時,仍然在心裡罵自己賤。他死他活跟自己沒有半毛錢關係,自己現在有什麼立場來指責田菲菲呢?田菲菲把老方給坑了騙了,那算她手段高明,哪像自己,傻不啦嘰地把自己最好的時光都跟他狗扯連環搭進去不算,到現在還藕斷絲連,是八輩子欠老方的嗎?
媽的!顏櫻給自己點上一根菸,步行街上到處都是女孩甜膩膩地挽著男孩的胳膊,眉梢眼角都是刻意的幸福。顏櫻的嘴角很惡意地翹了一下,姑娘們,別把愛情和男人當成全部世界,不然,很快全部世界就全碎在你面前,粉碎。
田菲菲穿著一身阿迪的黑色運動裝,這是顏櫻見她穿得最素的一次。媽的,給我扮演上黑寡婦了。顏櫻又罵了一句。
田菲菲坐在顏櫻對面,說:“我知道你會來替老方出頭,老方那孫子不值得你這麼對他,真的,你看看這些!”
田菲菲有備而來,扔在桌上的是一沓照片,照片上老方摟著一個前凸後翹的妞兒,顏櫻對著那照片愣了五秒鐘,突然大笑起來,她不管招來的許多目光,她說:“田菲菲,還真夠他媽的黑色幽默,咱倆鬥得天昏地暗,小四乘虛而入了!” 。。
我們的故事,未始已終(3)
田菲菲從桌上拿起顏櫻的那盒中南海,抽出一根,點上。她說:“我從小到大都是做事不後悔的人。可是,這次,我腸子都悔青了,是報應!你看看這個……”
是化驗單,“你……得了性病?”
“上次咱倆見面我跟你說的你可能沒信,我真的懷孕了,我自己用驗孕棒試出來的。為保險起見,我還去醫院做了次檢查,見你時,還沒去醫院,也沒把這訊息告訴老方。從醫院出來,我的天都黑了,我得了性病,孩子當然是不能要了。老方這王八蛋,我恨不得撕了他!那些日子,他說身體不舒服,整一堆藥回來吃,還有中藥,我還賢良淑德地幫他熬藥,還替他擔心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哪知道他得的是這種花花病,得這種病倒別碰我呀?”
顏櫻覺得自己身體的某一處嗖嗖冒著涼氣,那段時間……自己會不會?
自己的身體沒有什麼異常,應該沒中招。不管怎麼說要去檢查一下。這個王八蛋。
田菲菲狠狠地吸了一口煙,說:“我找了幾個人跟蹤老方,然後拍到這些照片,他就一直沒消停過!我一個人去醫院,打掉孩子。醫生手裡的器械閃著銀色的光,我心裡恨死了老方。冰冷的引產器伸進我的身體裡時,我的身體被尖銳的疼痛包圍。這樣很好,身體的疼可以掩蓋心被撕開的那道口子。心像被掏空了一般,疼痛漫無邊際。櫻姐,不管你信不信,那時我真的想到了你,想到了自己的無恥……我不能饒了老方!”
田菲菲的臉色蒼白,眼睛裡閃著淚光,“我回去,把懷孕的化驗單給老方看,老方高興壞了,我準備了一桌飯菜,還有一瓶五糧液,老方很快喝醉了,我把準備好的離婚協議遞給他,我說那是我給孩子買的保險,他笑呵呵地簽了字……”
顏櫻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咖啡廳出來的,她開著車去了醫院,路上堵車,她就那樣無知無覺地坐著,紅燈變了綠燈也沒反應過來,有交警過來,問:“小姐,你到底是在挑啥顏色才開車呢?”
顏櫻一踩油門,車子“譁”地開出去,一路上不知道闖沒闖紅燈,坐到醫院的婦科候診室時,全身都是溼透的。
化驗單要一天後才能取,顏櫻的火騰地躥了起來,她說:“你們這是什麼效率,生病了能等嗎,你們耽誤了我治病,誰負責?”
醫生護士側目,這哪來的女瘋子,哪來的?
顏櫻從醫院出來,渾身虛脫一般,坐進車裡,抽一根菸,仔細想自己,是怕得了那髒病,還是因為老方?
人被鈍鈍地打了一榔頭一樣,得了那病有什麼關係,關鍵是背叛,是老方又一次背叛。不過,這跟自己有關係嗎?自己也不過是一個偷情者,要怒髮衝冠也是田菲菲怒髮衝冠,輪不到自己。
田菲菲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搶到手的男人竟然是個人渣,難得的是她終究是個狠角色,當初砍瓜切菜拿下老方,這回視死如歸像拋掉不穿的破鞋子一樣把他踏進泥裡,這點,顏櫻還真自愧不如。
不想一個人回自己家難受,打電話朵漁,鍵按下去才想起朵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