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支撐著電子沙盤,阿斯拜恩逐條下達指令。
“輸出功率上升至五分之一。航行系統接駁……”
航母巨大的身軀深處,動力爐和能量管線傳來的低沉咆哮,震撼了整個戰艦。
開始的時候,巨大的艦身只是微微抖動了一下。接著,艦橋上半部分投影出來的艦外景色開始以微不可查的速度往後退去。
然後,越來越快。很快,戰艦就超過了人全力奔跑時的速度。
沒人歡呼。
戴著扁帽的阿斯拜恩的臉上,那種職業性的微笑無影無蹤。艦橋黯淡的燈光照明之下,他的嘴角緊緊地抿著。
穿越時,狂暴的時空亂流給聖索菲亞帶來了巨大的傷害。以至於時至今日,不僅遍佈全艦各處的人造神經網路仍然有一半以上處於中斷,或者工作不正常的狀態,使得插入式克隆艙仍然無法使用,穿越的時候,為了抵抗狂暴的能量風暴而超載的護盾系統,現在也沒有恢復正常。
想要用阿斯拉這樣的小巡洋艦將這樣大的戰艦拖出臨時船塢,純粹是白日做夢。聖索菲亞必須完全仰仗她的艦員和艦長,在無法開啟護盾的情況下,用手動操舵,分散控制的方法出港。
這實在相當危險。用小行星組建起來的修理船塢,既沒有排斥力場發生器也沒有足夠強力的電磁製動裝置——任誰也沒想到聖索菲亞居然會這麼快就出港。艦體與船塢之間五十米的間距,相對於飛龍級航母那巨大的身軀,簡直和沒有也沒什麼兩樣。
若是戰艦與船塢發生磕碰,現在連護盾都無法張開的聖索菲亞船體上傷痕累累,蹭掉幾平方公里裝甲板或許沒人會在乎,擦破個把機庫丟失幾十上百架無人機也不算什麼,但要是撞壞了艦載機彈射通道出口,或者通訊天線陣列,那麻煩就大了。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完全不明白其中兇險的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也被緊張的氣氛所感染,乖乖的呆在菲特的身邊,動都不敢動一下。
死死盯著電子沙盤所顯示出來的聖索菲亞的虛擬影像,以及不斷變化的各點與船塢的距離資料——那是部署在各個方向上的二十四架鐵騎轟炸機傳回的資料所組成的。阿斯拜恩不斷下達簡短的指令,而舵手則不斷重複艦長命令的同時,雙手在操作面板上幾乎舞出虛影,處於艦身各個位置的輔助噴口不斷爆發出或長或短的射流,對戰艦的姿態進行著細微的調整。
雖然只有短短几分鐘,但艦橋上的氣氛就像是要爆炸了一樣。
直到十二個主噴口中的六個,也就是位於船尾的那六個,擺脫了小行星的遮掩,將自身的光芒灑落到目視所及的所有小行星上時,艦橋上的人們才齊齊鬆了一口氣。
隨後,掌聲,歡呼聲和口哨聲四起。
“幹得漂亮,納西沙斯。”
聽到艦長的誇讚,舵手回過頭來,幾乎被劉海遮住的眼睛垂下,臉上一片通紅。
“謝謝……”
那聲音幾乎微不可查。
直到現在,菲特等一眾非聖索菲亞艦員的人才發現,這是個和御坂,白井她們差不多大小的少女。而且,大概是羞澀內向的性格使然吧,她看上去比起同樣年齡的御坂要稚嫩的多。
她的名字是納西沙斯-漢密爾頓,是這艘戰艦上為數不多的自然人之一。
雖然不像卡拉吉代和異株湖那樣有名,但漢密爾頓家也算得上是加達裡的財閥之一。本人更是有名的才女,才十五歲就獲得了加達裡國立大學院的艦船工程學位。
因為對家裡安排的婚事不滿,這位外表羞澀,卻在關鍵時刻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堅持自己的意志的泰迪斯族少女離家出走了。
不料,她所乘坐的客船被古斯塔斯海盜劫持,意外抓到一條大魚的古斯塔斯海盜們,將她送往位於維納爾星域的總部,準備以她為籌碼和漢密爾頓財團談判。
然而誰也沒想到的是,運送她的海盜船在就要到達目的地時,被當時還在駕駛魔像級的阿斯拜恩來了個黑吃黑。
身為人質的納西沙斯被透過阿斯拜恩之前的關係歸還給了她的家裡。不過大概三個月之後,她嬌小的身影又重新出現在了阿斯拜恩的戰艦上。
從此,她就在阿斯拜恩指揮的戰艦上安下了家,並憑藉自己天才的頭腦和讓絕大多數人為之咂舌的努力,不斷鞏固著自己的立場,直到成為這艘飛龍級的首席舵手。再之後,她和戰艦一起穿越了過來。
艦橋成員,特別是沒有固定崗位的參謀們一個個過來,友善的拍著納西沙斯的肩膀。少女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