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強大的力量宛如鉗子一樣捏緊了頸動脈。
缺血加上力量直接壓迫腦幹,讓史提爾眼前一片昏黑。
慣於使用魔導器的時空管理局的魔導士們的詠唱極短,像中島昴這樣的近戰型別,甚至都無需詠唱。即便是需要時間準備的廣域魔法師,也會有近戰魔法師和騎士護衛左右。
而史提爾要引出符文的力量組成雙炎劍,就算他已經將吟唱進行了一半,還有九個音節必須念出來。
即便對於經過嚴格訓練的優秀魔法師,這也需要大概一秒半到兩秒。對於按照時空管理局的魔導士的水準來準備,用光學迷彩罩衣貼到這樣近處的西斯武士來說,實在是太過寬裕了。
“蓬!”
背部感到了衝擊。那種冷冰冰的金屬特有的質感,讓史提爾知道自己一定是撞在了177支部的閘門上。
劇烈的衝擊感覺上比剛剛受到那次爆炸的直擊還要兇狠。史提爾雖然有著兩米的身高,但畢竟是個魔法師,而魔法師的身體,眾所周知在沒有護盾的情況下是很孱弱的。他感到五臟六腑幾乎都顛倒了過來。
“呼——”
身體順著光滑的閘門落在地上,這卻是又能重新吸入空氣的聲音。頸部的壓迫仍在,只不過是不那麼猛烈了而已。
腦部重新得以恢復供血和供氧的魔法師沒有試圖去摸備用的符文卡片。他能很明白的感受到這個男人無言的威脅。
那條小時候貼在他背後的狼,最終輕蔑的放過了他這個根本填不滿牙縫的獵物。但那時候他如果敢摸上腰間用以自衛的鉛頭手杖,那隻狼必然會毫不猶豫的撕裂他的咽喉。
他抬起頭,卻不由從喉管裡發出了一聲悲鳴。
身經百戰的精英魔法師如此害怕,因為他看見的,是一雙與傳說中的惡魔毫無二致的燃燒的煤球一般,或者說是熔岩球一樣的眼睛。
平常是溫潤的深棕色的虹膜,在從背後洩露出來的生物晶片的光子的照耀下,以瞳孔為中心散發出來的每一條紋路和褶皺都纖毫畢現。
悲鳴聲如同被剪刀剪斷一樣戛然而止,代之以悲慘的嚎叫。一種冰冷滑膩的感覺探入腦袋,就像是一隻章魚把觸手伸進去了一樣。
無數景象如電影膠片一樣在眼前晃過,有些模糊的就像是透過毛玻璃,有些清晰的甚至能看到手背上的每一個毛孔。
威爾士。
蒼翠的青山。無數從山坡上潺潺流下的小溪。山谷中或咆哮或平靜的河流。在山坡上跳來跳去的山羊……
修道院。
從石牆裡透出的冰冷。那間不大的廚房中不知道多少年的煤灰和朽爛木柱的味道。晨課時透過陳舊的拼花玻璃窗射入的陽光……
教堂。
穿著白色修道服的女孩的純真。頭髮長至腳踝的女性的神秘笑容。梳著長長馬尾的亞洲女性隱藏著哀傷的笑容……
日本……
記憶。
這是自己的記憶!
這個人在讀取自己的記憶!
“啊——!”
紅髮的男性發出淒厲的慘叫聲,越來越多的神經突觸跟不上有晶片輔助的西斯的讀取速度,錯誤的細胞內外電勢差,使得此起彼伏的劇烈疼痛如同鋼針般戳刺著他的腦袋。
然而,他的身體被無數道原力鎖鏈禁錮,牢牢地被捆在地面上,手腳根本動不了,更別說翻滾掙扎。黑色長袍下的肌肉此起彼伏的痙攣收縮,堅硬的骨骼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聲。
饒是這個紅髮的男性自詡意志堅定,在這樣恐懼和痛苦的情況下,卻也用盡了全部的精神才沒發狂把自己的舌頭咬斷。
不知道持續了只一瞬間,還是好幾個小時。等那冰冷的感覺如潮水般退去時,他勉強睜開眼睛,全身的肌肉和韌帶卻在仍然持續著的腦部刺痛中劇烈顫抖,無論如何也無法撐起手腳離開原地。
並不是那個有著短短頭髮和茂盛胡茬的男人做完了工作。不,自己在日本的記憶他只是剛剛讀了個開頭而已,下面還有許多許多東西還沒暴露出來。
原因就在他背後的閘門和牆壁上。一道深深的切痕,以比他頭頂稍高的地方,橫亙於金屬閘門和兩側的牆壁之上。
如果那個男人還在那裡的話,一定會被攔腰斬斷吧。
不過自己的身上並沒有一點點溫熱的感覺和如同鐵鏽一樣的血腥氣。這樣說來的話……
他抬起頭。果然,那個有著長長單馬尾,挎著一把比她的身體還要高的長刀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