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我不能冒讓敵人掌握主動的風險……”
男人踱步的速度開始加快,焦急之色溢於言表:
“但如果人手不足,就算奪到手裡,也一定會被別人搶去……需要集結讓他們無法輕舉妄動的實力,就算是全員也不夠……但集中的人越多,不是越容易洩密嗎?”
他突然站定。
轉向部下的臉,恢復了平時的冷靜,唯有那雙綠色的眼睛中,某種東西在熾烈的灼燒著:
“你馬上使用高階的導力通訊——不不,那不保險,萬一被竊聽,愛普斯泰恩的資本家,七曜教會的神棍……很快就會像蒼蠅一樣雲集過來……你親自去一趟加雷利亞,能調多少人都調來!”
這次,女性感到一股寒氣從尾椎向上,似乎要把她的五臟六腑都凍在一起。
加雷利亞,帝國最東端的要塞,將整個懸崖和山體挖空所構成的難攻不落的鐵壁,常駐有大量的戰備值班部隊,同時也是帝國向東部邊界鄰近的幾個自治州和共和國西部進行諜報站的大本營。
情況竟然到了如此嚴重的地步,一向以智謀和實力自矜的上司都要主動向本部求援了嗎?
“是……”
“……你的行動要快。其他人都還好說,協會那幫偽君子才是大大的麻煩,馬克萊因……哼,得在他從列曼回來之前,徹底解決此事!”
“……”
“還愣著幹什麼,行動!”
“是!”
驚慌之下,女性竟然忘了幹他們這一行應該牢記的規則,居然舉起手貼著眉際行了個軍禮,隨後慌慌張張的腳步聲和叱喝聲就在走廊上響起。
男人苦笑了一聲。
那孩子是個優秀的年輕人,如果是在軍隊裡,那麼現在她大概已經得到了和自己能力相符的地位,作為一個讓上司和下屬都信賴的優秀軍官,成為大陸軍界一顆令人矚目的耀眼新星吧。
就和利貝爾王國的凱諾娜和尤莉亞一樣。
然而,帝國的所謂“傳統”,卻使得身為女性的她,根本就不可能進入戰鬥部隊服役。
深厚的傳統,在這些時候反而成了某種沉重的枷鎖,創造那些傳統的輝煌日子已經遠去。帝國,浸透一代又一代軍人鮮血的帝國,正被這些枷鎖拖著,沉入深不見底的深淵,然後慢慢腐爛在那裡。
男人的腳步,在書架前停下。他從上面取下一本厚厚的相簿,開始翻閱了起來。
最終,他的目光停在了其中一頁。
穿著不同式樣制服——有些人根本就沒穿制服——的人們集中在一起。
那是兩年前。
軍人,警備隊員,傭兵,星杯騎士,警察,還有來自大陸各國的遊擊士,濟濟一堂。
他的手指慢慢的從他們的影像上劃過。
儘管當時合作愉快,但每次看到這張照片,都使他如芒在背。
合作實在是太愉快了……和這些人一比,國內的那些把持著內閣與軍部的話語權的貴族,連屍體都不如。
起碼屍體不會消耗寶貴的食物和水,也不會揮動手腳和嘴巴胡亂指揮。
他的手指停下了,停在一個有著過分開朗,甚至開朗到了傻里傻氣程度的青年身上。
“她來找你了……但……抱歉。”
細不可聞的話語,瞬間就淹沒在門被開啟的響聲中。
合上相簿,插入書架,中年男人轉過身。在不到兩秒的時間裡,他就又恢復了那種疲憊而無趣的面容。
外表精悍的男人和女人們,正一個接一個的走了進來。
……………………………………
克洛斯貝爾火車站站臺。
“於是,就都沒有了?”
少女惡狠狠的盯著另一位少女。
盯著人的少女名為墨埜谷暮羽,有著一副纖細但結實勻稱的身體,一頭讓人羨慕的黑亮頭髮在左右兩側紮成便於行動的雙馬尾。如果按克洛斯貝爾的標準應該是十三四歲,不過有鑑於她黑髮黑眼的東方人樣貌,或許年齡更大一些。
她穿著方便行動的夾克、牛仔褲和運動鞋——內行人一眼就能看出,這看似老土的衣服,都是在要害部位內嵌鋼片或鐵網,能在一定程度上抵擋魔獸銳利爪牙的結實防具。
此時她的怒氣似乎要把她嬌小的身軀和衣服都撐的漲起來:只是在火車上睡一覺而已,還不到十二小時,交給同伴保管的三千米拉——兩人在這個位面的幾乎所有財產——馬上就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