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翼的當家人抬起頭,呆呆的看著捱了一發火箭彈之後歪倒在那裡,裡面卻空無一人的動力護甲。
那是努斯為了救治傷員方便而脫下來的。莎拉還記得當自己看到護甲的上半部分像花瓣一樣開啟時自己那種驚喜的快要爆炸了的感覺。
沒錯,是驚喜。
真神在上,對於一個將創作和表演更多更好的歌劇當成自己的天職,卻經常苦於靈感不足而無法編演新劇的劇作家和演員來說,又有什麼比新鮮事物更能激起創作的靈感呢?
看似穿盔帶甲的山丘巨人,實際上卻是人類在裡面操作的機械!還有看起來能和他們溝通乃至於命令他們的赫爾維西亞少校……真神啊,感謝你的仁慈!
那一瞬間,莎拉是用撲上去的動作狠狠揪住努斯的領子,一連串連burg都模仿不來的超高語速的羅馬語噴薄而出。這嚇死人的熱情把生來就是作為殺人機器設計、製造和使用的克隆人士兵徹底驚呆了,他敢發誓那一串話和這個女人搖晃自己的頻率絕對超過260bpm【注】!
如果不是赫蘿用胳膊抱住莎拉的腰,用盡全力才把自家團長拖開,那可憐的陸戰隊員努斯說不定會成為艾瑪海軍創立以來,第一個被人拉住脖領子活活當場晃暈的艾瑪軍人。
雖然之後努斯要救助傷員,根本沒空搭理這個女人,但莎拉卻仍不死心的跟著他轉悠,並不顧克勞斯所說的“他們不懂這個星球上任何一種語言”,不死心的反覆用羅馬語、赫爾維西亞語、弗萊芒語以及結結巴巴的馬佐夫舍語和根本不成句子的歐藍德語企圖和這個傢伙溝通。直到她被實在不耐煩的梨旺疾言厲色的訓斥了幾句,然後又被佐天淚子加了一個負向的原力魅惑,這才悻悻的離開。
不過,垂頭喪氣的莎拉很快就找到了新的興奮點。她拉著滿臉無奈的赫蘿一起圍著努斯脫下的動力護甲轉圈。和謹慎的和這超乎理解範圍之外的東西,以及能和他們交流的克勞斯保持距離的土著們不同,經常構思和表演充滿了想象力劇本的莎拉繞著動力護甲轉了一圈又一圈,經常因為一個之前沒發現的小細節發出驚呼。
“和歐藍德那邊的格雷姆不是很像嗎……雖然的確小了一點,但值得這麼驚訝嗎?”
赫蘿不屑的撇了撇嘴。
“所以你寫不出讓人心靈震撼的劇本啊!”
回頭的莎拉臉上充滿了興奮的笑容。那不是顛倒眾生煙視媚行,能讓無論男女都為之迷醉的笑容,而是一個小女孩得到了心愛的玩具一般的開心笑容。
“憑著一個演員和劇作家的靈魂發誓……我能感到,這冰冷的金屬之下,到底有過多少熱血和故事……啊,我的靈感,筆,筆在哪裡?”
渾身翻弄的莎拉最後臉上全是懊喪。演出結束之後就直奔貴賓包廂,隨後就被捲入刺殺和政變的她現在穿著一件不合身的軍大衣,頂著一頂鋼盔,裡面就是為了行動方便把裙子撕開一道直到臀部的裂縫的晚禮服,哪有筆?
莎拉轉頭向她幾乎是萬能的事務長,映入眼簾的卻是赫蘿驚駭到極點的眼神。
鎖骨處被猛推了一下,金色歌姬踉蹌著後退,隨後一屁股就坐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一道在視網膜上留下青紫色傷痕的火光幾乎就從她鼻尖擦了過去。火箭發動機的吼聲震的她心臟狂跳,耳膜亂鳴。隨後,一股爆開的氣浪將她猛然推了好幾個跟頭。
等除了幾處在地面上擦碰的小口子外,奇蹟般沒受什麼傷的莎拉抬起頭,眼前已是一片狼藉。剛剛還威武不凡如同山丘巨人般挺立的護甲如同被鬥牛頂翻的鬥牛士一般,悽慘的傾倒在那裡。幾乎是胸部正中,一個淺淺的凹坑還在冒著青煙。咬合的雙月標誌上出現瞭如同被誰在那裡啃了一口的難看缺口,周圍則是一縷一縷還冒著煙的灼熱放射狀痕跡,淡灰色的火藥殘渣裡面夾雜著深黑色,還未完全凝固的氧化銅顆粒。
而這個大傢伙倒下的方向……
“赫蘿……赫蘿……不!”
驚恐的叫著,莎拉弓起身子,一副想要上前卻又不敢上前的彆扭樣子。
那是她萬能的事務長,沒有了赫蘿,她莎拉-尼古拉斯連火車票都不知道到哪裡去買!
那是她有能的男角演員,沒有了赫蘿,她莎拉-尼古拉斯根本不知道應該讓那群還不到兵役年齡,連毛都沒長齊的少年演員怎麼演出青年的形象。
那是她的助手。
那是她的姐妹。
真神,我剛剛感謝了您的仁慈,請保佑她的安全,我願意用……用我的一切來換取!
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