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隆體。”
阿斯拜恩冷笑著回答。不過這句對艾瑪人來說惡毒無比的話並沒有在早已不守戒律的塔什蒙貢人身上起作用,反而讓後者再一次驚奇的睜大了眼睛。
真神在上!這個男人身上那些受到原力的影響的東西正在以可見的速度衰退。就如同退潮的大海,越來越淺的海水正在將越來越多的東西露出來。此時的阿斯拜恩,和自己在報時要塞見到的那一個,幾乎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還沒等克勞斯考慮西斯武士身上的這種變化對自己和自己的打算是好是壞,阿斯拜恩似乎覺得這樣爭鬥下去對自己毫無好處不說,還會暴露出更多的東西給塔什蒙貢人知道。他逃避似的扭過頭去注視著舞臺。正好把這一幕看到了最後。
樂隊和觀眾鴉雀無聲,偌大的穹頂之下,只有靠在牆壁上的大公略顯憂傷的目光注視下的少年手指下的鋼琴奏鳴,而矗立在一邊的少女的嗓音,在伴奏下如流水一般潺潺流進了每個人的心裡。
“edelwei?;edelwei?;dugru?tmichjedenmen……”【注】
低沉的男聲也在包廂內輕輕響起。有著金紅色頭髮的皇子伴著配樂,在梨旺驚訝的目光中輕輕地唱了起來。
曲終,人散。身為父親的大公的嘆息聲中,幕布緩緩落下,將一襲白色長裙的少女矗立在鋼琴前的身影緩緩地遮蓋了起來。
…………
戰爭!
116bpm的步伐聲掠過了所有人的耳邊,也激起了幾乎所有人的回憶。那些能憑藉家境和影響力逃避兵役的所謂的社會名流,絕大多數人臉上都露出了痛苦的不堪回首的神色。
沒錯,戰爭並不像某些人想的那樣充斥著腥風血雨,絕大部分時間裡,它是按部就班的,枯燥無味的勾當。行軍正好是其中最按部就班,最枯燥無味的一種。
也是最痛苦的一種。
在所有赫爾維西亞人——包括那些社會名流在內——都要接受的六到八週的軍事訓練中,花在行軍訓練上的時間甚至比睡覺還多!無論對於誰,最後一週夜裡,幾乎每天進行的,背起相當於自身體重三分之一甚至五分之二的巨大揹包,在只有一點點月光,甚至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一手緊緊抓住前面夥伴的揹包帶,另一隻手挎著步槍一口氣走上六個小時,中間甚至沒有休息的夜行軍,都是一輩子揮之不去的夢魘。
劇中的少年,顯然比觀眾席中那些露出牙疼神色的傢伙強很多,帶著一臉從興奮到恐懼,再到冷漠和滿不在乎的神色,少年領著來自同一個鎮上的夥伴穿過一個又一個不斷變換的佈景,最後當他站定時,觀眾們發出了嘖嘖的驚歎聲:只是佈景變換時的燈光一暗的功夫,一個雖稍嫌體格瘦小,氣質卻精悍英武的青年已經取代了原本的少年站在那裡。
青年轉身,站在一隊人面前。只是,站在他面前的人當中,當初和他一起出發的那些同伴,現在已經一個都不剩下了。現在站在他面前的,是和他出發時一樣,不,更加年輕瘦弱的少年們。
接下來青年的話儘管是用羅馬語所唱,但所有人都能懂得這段一點都不優美,甚至連韻腳都沒有,與其說唱,倒不如說是吼出來的唱詞是什麼意思。因為所有的赫爾維西亞人就算沒機會說,總也有機會聽。
“菜鳥們!從現在開始,忘掉你們在學校和家裡學到的那一套!每天睡覺沒人打擾的日子,結束了!”
……
看著舞臺上用憧憬的目光看著青年,卻在一幕幕布景變換中不知不覺的減少的少年們,梨旺的神色漸漸變得憂鬱起來。她並非不知世事的那種人。和這些劇中的少年相比,在報時要塞的這兩年,與其說是服役,還真不如說是在度假一般輕鬆。
沒分配到東部的前線,也用不著朝那裡出動,除了四年前伊利亞姐姐在比恩蘭取得的勝利之外,在很大程度上是自己發誓到死也不會叫他一聲父親的那個男人的緣故。
如果,如果自己的父親不是大公,也沒有伊利亞姐姐,自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女,那會怎麼樣?
剎那間,菲利希亞寫在鬼節流燈上的五個名字,還有刻在死亡沙海邊上的無人哨站混凝土牆上的那些名字,一個個依次掠過眼前。最後定格在菲利希亞小臂上那塊被粗糙的暗紅色包圍,中心是異常光滑的粉紅色的瘡疤上。
按照暮羽說的,只有被油料黏著燃燒,才會留下那樣的傷痕。當時一定……很痛吧。
對死亡和未知的恐懼一下子襲上心頭,讓梨旺忍不住縮緊了身體,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