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長如鋼琴家的手,能把剛砍伐下來的木材中的水分一滴不剩的榨出來,輕輕地端著細薄的白瓷杯和底託,優雅的將紅茶輕輕湊在塗了淺色唇膏的嘴唇上。就是那萬年不變的撲克臉,在優雅的姿態的映襯下也顯出一種成熟幹練的魅力。
週日的下午時分。第七學區有名的除了咖啡什麼都很美味的咖啡店“seaside”。在環繞店內空間若有若無的柔和音樂中,坐在落地街景玻璃窗前,之間的桌子上只有一杯紅茶和一杯加冰可樂的這兩位,無論以什麼人的眼光來看,都像似乎在打發午飯和電影之間空隙時間的情侶。
阿斯拜恩是個正常的男人,在這種與約會無異的氣氛之下,即便有二十幾年遊走於生死邊緣的經歷,即便是有穿袍佩劍資格對人類情感有極深研究的西斯勳爵,即便見過生天目那如同實質性的威壓和堪比巨型水壓機的腕力,與常人無異的雄性荷爾蒙系統使他面對這種魅力絕難抵擋。
也因此,身穿與生天目一樣顏色的休閒裝,乍看上去就像是成對情侶裝的西斯武士,以和他表面年齡一致的略帶生澀和疏離感,卻又急於消除這種不成熟印象的語氣,而非那種可以把一眾學生隨便搓扁揉圓的欠扁語調,老老實實的回答:
“也沒什麼特別的。嗯,對烹調和閱讀的興趣比其它的略多一些吧。”
“哦?”生天目看上去有點吃驚,款款的放下了茶杯:“看小川老師這體格,我還以為老師對體術很有研究呢。”
“體術?……或許有研究沒錯。”阿斯拜恩放下已經差不多一氣喝空的直筒型玻璃杯,有些無聊般的用吸管撥弄裡面的冰塊:“不過那不是興趣。工作需要而已。”
“工作需要……嗎?”萬年不變的撲克臉上終於出現了一點柔和的表情。
接下來的很長時間,沉默籠罩在兩人之間。然而那並不是一種沉悶或者尷尬的氣氛,如果硬要說的話,就和相處太久以至於熟悉的就像身邊的空氣一樣熟視無睹的親人和同伴之間才有的默契。兩人都以一種舒服的姿勢相對坐在大玻璃窗前,在漸漸暗下來的深秋陽光和若有若無的柔曼音樂中緩緩的消磨著時間。在這一刻,他們無需顧忌什麼也不必考慮任何事情,只需要放鬆就可以了。似乎時間也為這種柔和的沉默所感,放滿了它亙古不變的腳步,只有玻璃杯中互相支撐著的冰塊因融化而掉下來與杯壁相碰所發出的輕輕聲響,迴盪在兩人之間。
美好的時光總是不長。手機簡訊的震動打斷了兩人之間的靜默。抱歉的朝著對方微笑時,阿斯拜恩稍帶驚訝的發現生天目也做出了同樣的表情。
“呵呵。”這下子兩人發出的是真的微笑了。與外表的成熟幹練不同,生天目的笑容顯得非常單純,讓西斯武士如鋼澆鐵鑄般堅硬的心也略略跳漏了一拍。
“切,今天就饒過你們一次。”
看完內容,生天目意外的以孩子氣十足的雙手捧手機的姿勢回覆著簡訊。她沒有注意到,在她對面,阿斯拜恩殘留在嘴角的笑容在看到簡訊內容的一瞬間之後消失殆盡。
“抱歉,我失陪了。”
等生天目仁美驚訝的抬起頭,發現阿斯拜恩已經蹤影不見。幾張足夠兩人結賬的鈔票壓在玻璃杯下。
再次沉默了一會兒,常盤臺校外宿舍眾寮生熟悉的那種嚴厲無情的女王氣息又回到了她的身上。開啟了手機,略顯生澀的在鍵盤上撥了一個號碼,幾乎是在聽筒貼近耳邊的一瞬間對方就有了回應。
“喂……是我……是的,好久不見……什麼事情?你難道還不清楚嗎?……這樣?沒別的了?……好吧。下次,不,最好是永遠都不要見面了。”
放下了電話,生天目仁美招來了服務員,又要了一倍紅茶。端起茶杯,讓茶杯上方翻滾的白氣遮擋住面孔,她陷入了沉默。
“介旅初矢?誰啊?”
無論是哪個國家,麥當勞總是比咖啡店要吵鬧的多,哪怕學園都市第七學區的麥當勞的招牌是綠色的也沒差。光是坐在靠窗座位的四位少女所發出的音量,就比seaside內部所有人加起來的分貝數都要大得多。
面對同伴的大大咧咧,初春飾利一副“我受不了了”的表情。倒是一向以來對佐天淚子抱有莫名其妙的敵意,最近卻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白井黑子給出瞭解釋:
“就是上個月這附近爆炸事件的製造者——哦,對了,現在可以確認,之前的炸彈魔系列事件也是他一手製造的。”
佐天拿起冰激凌的手頓了一拍,她大概永遠也忘不了那次事件。與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