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先生……或許,該叫你蛇谷次雄先生?或者……no。1048?”
少女瞟了少年一眼,然而她有些失望:即便明明聽到了她話語中的資訊,但這個年齡可能還沒有她大的少年絲毫沒有表現出受到衝擊的樣子,甚至剛剛固法美偉那種不自覺的一愣神都沒有!對準她的槍口穩如泰山,紋絲不動。
戴著墨鏡的男子輕輕地笑了起來,對於少年的表現,他很滿意,滿意於他自己之前的決定,更滿意於訓練在這個一年前還只會逞血氣之勇的年輕人身上顯現的成果。
比起少女來,他更加熟悉自己的部下。他可以確定少女話語中透漏出的種種資訊在旁邊的這個十四歲的少年心裡會激起何等的驚濤駭浪,甚至能夠在瞬間摧毀他相信的一切,可這些卻不足以動搖那些訓練在少年心底刻下的堪比本能的反應。
他清楚這一切,因為,被稱為no。1048的他,當初所受到的,以及他灌輸給大蜘蛛的骨幹們的,正是這樣的訓練。
無論心裡怎麼想,無論有多麼的噁心、傷心、憤怒、狂熱,身體仍然能夠按照最冷靜最合適的判斷,做出最冷酷最合適的動作。
瞬間微微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隨後又掩蓋的嚴絲合縫。少女用甜得發膩的聲音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不愧是大蜘蛛呢。怎麼樣,不如,加入到人家的派閥裡來吧!”
“做夢!”
儘管雙臂仍然穩穩的把持著akm,可少年噴火的目光和咬牙切齒的聲音依然出賣了他不平靜的心情。這一次輪到意識到了這一點的少女發出得意的輕笑了。乾脆甩下了黑妻綿流——不,該稱他為蛇谷次雄了,少女露出了一個足以魅惑眾生的美麗微笑。
“來吧:加入到姐姐這邊有很多好處呢。”
“你們這些能力者,怎麼能知道……我們想要……什麼……”
不屑的冷笑聲從少年牙縫裡發出,卻在少女如春風般溫暖的笑容面前潰不成軍,連帶著最初強烈的語氣到了最後都有點中氣不足了。
“不被別人欺負,也能保護自己心愛的人不被人欺負——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少女笑著給了少年最後一擊。
“別!別開玩笑了!”
心中最軟弱的傷疤被人毫不留情的揭開,臉色通紅的少年身形晃動著,連帶著指向少女的槍口也搖搖晃晃。
“嘖,真是危險呢,人家可是很怕的啊。怎麼辦呢——”毫不在意槍口的少女將在子彈面前和一張白紙也沒什麼區別的殘破坤包丟在一旁,左臂抱著發育良好的胸部,右臂支在左手上,右手握拳託著下巴做思考狀。
“不如這樣吧。”隨著一個響指,少女猛然抬頭。少年與她淺色的美麗瞳孔對上,腦袋一暈間猛然打了個寒戰:那目光如剃刀般鋒銳,如冰雪般寒冷,與少女那和藹如大小姐般優雅而禮貌的微笑毫不相稱。
“為了人家的安全,人家要剝奪掉你的視覺哦!”
伴隨著柔美音色的險惡宣告,少年眼前一黑便什麼也看不到了——不,正確的說他的視網膜和視神經仍然忠實的把神經訊號傳入大腦,然而他的視覺中樞卻無法解析這些訊號並將之還原成可以理解和儲存的影象。
從未有過的驟然間失去視覺能力的少年說不驚慌,那是騙人的。然而大蜘蛛在訓練中給予他的條件反射強迫他無法叫出聲來。驚慌的他依然驚慌,卻能勉力將注意力迅速轉移到別處,就像在訓練中蒙上雙眼之後做的那樣,少年把注意力轉移到聽覺和觸覺上。
腳底傳來的輕微的壓力變化保住了失去視力之後的身體平衡,而少女微微的呼吸聲暴露了她的位置,少年把持的akm的火線微微下移,從不易擊中的頭部挪到了面積較大的軀幹部位。
“啊拉!看不到了還能這麼沉著嗎?”耳邊傳來了少女微微吃驚的聲音,少年瞬間有一點點得意,畢竟,在這樣強的能力者面前佔到優勢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然而接下來少女微微帶著惱怒的宣告讓他墜入了冰窖。
“那麼——你的聽覺,人家也收下了。”
劇烈的耳鳴聲,還有,似乎是固法前輩的尖叫聲?所有的一切旋起旋滅。少年陡然墜入了從未經歷過的絕對寂靜之中。在平時,聽覺正常的人類無論處在何種環境之下,絕對的寂靜都是不存在的。即便是在忍耐孤獨的訓練中,身處地下十米左右與外界絕對隔絕的少年也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血流聲,呼吸聲,肌肉收縮聲和內臟蠕動聲,偶爾還能聽到地震波的聲音。那些平常細微到根本注意不到的聲音在獨處三天之後變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