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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公還算給面子,出發的這天早晨,碧空如洗,萬里無雲,驕陽暖暖但並不炙熱,行人沐浴在陽光中非常享受,心情自然也跟著愉悅起來。
因為是週末,來遊樂園的人未免比平常多了些,很擁擠。
老媽緊緊地牽著我的手,怕我走丟了。她的手跟一般的家庭主婦沒差,表面起了一層厚厚的繭,摸起來很粗糙,雖然外表白皙修長但已遠遠比不上年輕時那般水嫩光滑了。
天氣有些冷,我開始後悔起出門前怎麼沒有圍一條圍巾。
老爸大概發現了我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小身影,立刻將自己的圍巾解下來,在我的脖子上繞了幾個圈,頓時溫暖了很多。
“謝謝。”我抬起頭,朝他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
老爸沒有說話,倒是老媽用力捏了一把我的手腕,叫罵:“走快一點!小心走丟了我可不管你!”眼角卻帶著笑意。
我低低地應了一聲,連忙拔腳邁開步伐,幾乎小跑了起來。
這時,突然感覺到右手也被一個暖暖的溫度包裹住了,我下意識地抬起頭,對上鄭賢耽含著融融笑意的雙眸。
“牽著我,不然我會走丟。”
(─。─|||我突然十分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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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我和鄭賢耽坐在旋轉木馬上,跟一群吵得不可開交的小毛孩一起。
鄭賢耽用“沒有位置”的藉口和我分享了僅剩的最後一匹木馬,我坐前面,他坐後面,張開左右兩隻胳膊,寬闊的胸襟頓時便把嬌小的我懷在了中間。
說實話,我非常不習慣這種小鳥依人的姿勢。但此時此刻,木馬已經旋轉起來了,我縱使再不舒服也不敢一腳把鄭賢耽踹下去,這將會引發一場血案。
據說以前的蘿莉很喜歡玩旋轉木馬,在這一點上我跟她很像。
我從小是個孤兒,被丟在孤兒院裡自然鮮少有機會來這樣熱鬧非凡的遊樂園享受童年時光。
一直到成年了,獨立了,有賺錢能力後,我才第一次有機會踏進這裡,大開眼界看看心目中的天堂和樂園究竟是怎樣的。
我是一個很鬧的人,但卻偏偏對“過山車”、“海盜船”這樣刺激的機動遊戲沒有興趣,反而對“旋轉木馬”這種舒緩低階的小把戲情有獨鍾,坐在上面可以耗個一天都不下來。
不用上班的時候,我經常去遊樂園坐旋轉木馬,身體隨著木馬一起緩慢轉動,暖暖的風從耳際柔和地拂面而過,彷彿要將人心融化,對我來說這是一種生活的享受。
我的周圍都是一群屁點大的小孩,就算有年紀相仿的成年人也都已經是爸爸媽媽,陪著小孩來玩罷了。像我這種年齡二十好幾卻仍舊樂此不疲地抱著旋轉木馬不放的女人簡直少之又少,未免顯得有些突兀。
經常有天真不懂事的小孩子跑過來,一臉無邪地抬頭問我:“阿姨,你的寶寶呢?我想跟他一起玩,可以嗎?”
每逢這時,我只能尷尬地皮笑肉不笑:“呵呵,寶寶被他爸爸帶去把尿了……過會兒才回來,你還是現找其他小朋友玩吧。”
小孩子的父母及時趕過來將他帶走,向我賠上歉意的笑容,說:“對不起啊,小姐,小孩子不懂事給你添麻煩了。”
我微笑著搖搖頭,表示沒關係、不介意。
望著一家三口甜蜜溫馨的背影,我的心中不禁泛起淡淡的酸澀,有些羨慕又有些失落,這種心情是從小在父母的珍惜呵護下長大的孩子無法體會的。
鄭賢耽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臉,關懷地問:“在想什麼呢?眼神都呆了。”
我愣了愣,這才將飄遠的思緒拉回來,心不在焉地回答:“噢,沒什麼……在想中午吃什麼。”
鄭賢耽似笑非笑:“這麼快就肚子餓了?”
“嗯……”
(ㄒoㄒ)//其實還撐著呢。
鄭賢耽拍拍我的大腿,說:“走吧,這一輪結束了,我們去買吃的。”
聞言,我立刻慌張緊緊地抱住木馬脖子,不肯放手,嚷嚷:“不幹!”
鄭賢耽:“你不是餓了麼?”
我:“再坐一輪!”
“……好吧。”
鄭賢耽重新坐下,不知從哪掏出一顆牛奶糖,自顧自地剝開包裝塞進我嘴裡,說:“先吃顆糖抵一抵吧。”
“……”(ㄒoㄒ)//該怎麼說呢,我真的不餓啊。
嘴裡含著顆礙事的糖,沉默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