侃說:“如果天氣好的話,就多住幾天,如果天氣不好呢,就少住幾天。一切都看天了。”
那人說:“黃總你多住幾天吧,我們就喜歡你。就喜歡你的幽默風趣。”
黃侃呵呵一笑,說:“是嗎,小杜?那我可要多住幾天了。”
小杜說:“黃總,你要有時間,我帶你們去青龍潭釣魚。在冰上釣魚可好玩了。”
黃侃開心地笑著,說:“是嗎?那我可要見識見識。”
小杜說:“黃總,你們上海從不下雪嗎?”
黃侃說:“也不是不下,只是下得太小,雪還沒落地就化了。”
小杜說:“那叫什麼雪?”
黃侃說:“如果也下這麼大的雪,我就不到你們這看雪了。”
小杜連忙說:“那還是不下的好。不然我就見不到幽默風趣的黃總了。”
黃侃說:“你別誇我了。人家難為情死了。”
於是大家笑起來。
穿過一條長長的迴廊,小杜把他們帶到一幢石砌的瓦屋門前,說:“黃總,到你的攬月樓了。”
魯秀玲插話道:“這不是樓呀。”
小杜和黃侃都笑了。黃侃說:“可上九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鱉。住在這麼高的房子裡,與住在九霄高樓有什麼區別呢?”
小杜開啟房門,說:“黃總,你們先歇一會,我去叫人給你準備。你一會就來噢。”
黃侃說:“你去吧。我們洗把澡就來。”
天完全黑下後,兩人相偎相依著緩緩向半山腰的“思凡居”走去。未進屋門,一股濃濃的肉香,便隨著冰冷的夜風,氣勢磅礴地撲面而來。魯秀玲說:“什麼好吃的?這麼香?”
黃侃說:“野兔肉,野豬肉,可能還有野雞野鴨。”
魯秀玲說:“他們哪來這麼多野東西?”
黃侃說:“說是野東西,其實都是家養的。不然政府也不讓賣。”
魯秀玲說:“家養的能好吃到哪裡去?”
黃侃說:“這你就不懂了。這些畜生,雖說不是在野地裡養的,但它們仍然保留著野生的基因,味道跟平常的家禽家畜絕對不同。你一吃就知道了。保你打嘴巴都不丟。”
魯秀玲說:“有這麼好吃嗎?你說得我都要流口水了。”
黃侃說:“小饞貓,那就快走吧。”於是一攬魯秀玲的肩膀,使勁推著她向前走去。
進了“思凡居”,一股暖暖的熱浪,旋即把他們緊緊抱住。魯秀玲頓覺得渾身的四肢百骸突地一舒,人瞬間就長高了許多。
屋裡除小杜外,還有三個人。那個胖胖的,肥頭大臉的,戴著一頂高高的白色帽子的是廚師。扎著兩隻羊角辮的是服務員小霞。而那個十分富態的中年婦女,則是山莊的副總經理常燕。她一見黃侃二人進了門,立刻迎上一步,伸手握住黃侃送上的手,熱情地搖著,口裡說著:“歡迎,歡迎。歡迎你們前來觀光。”
黃侃說:“常老闆,都是老熟人,你還這麼客氣?”
常燕說:“禮多人不怪嘛。”一邊說一邊使勁地抖著魯秀玲的手。
魯秀玲機械地笑著。
這時小杜說:“常經理,別客氣了。快叫客人吃飯吧。”
常燕於是恍然大悟似的說:“你看我,你看我。就是這樣慢待客人。黃總,快入座吧。”
於是三人陸續入座,小杜卻知趣地退了出去。
黃侃搓搓手,操起桌上的酒瓶,戲謔地說:“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抱月山莊也。”
常燕溫文一笑,說:“黃總你是說對了。我們這誰不知你黃總經理只喝醉三秋?”
黃侃說:“那是,那是。我就對醉三秋情有獨衷。這醉三秋聞起來幽香撲面,喝起來餘味綿長,真像體貼可人的俏佳人呀。”
常燕隨口打趣地說:“黃總就是有女人緣。”
魯秀玲面上一紅,手不覺無措起來。
黃侃看在眼裡,立刻打起了哈哈:“好了,不說了,不說了,吃飯吃飯。”於是率先夾起一塊剛上桌的紅燒狗肉,唄一聲甩進嘴裡,故意嚼得滋滋有聲。
常燕自知失言,連忙施計挽救,熱情萬分地招呼魯秀玲:“大妹子,你吃你吃,千萬不要客氣。”
魯秀玲不自然地笑笑,然後矜持地抓起筷子,小心地夾起一塊狗肉,近似試探似的咬了一小口。
常燕為了活躍氣氛,繼續關照著魯秀玲:“大妹子,不要這樣客氣嘛。像我這樣,大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