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抿唇而笑,“三哥老而已,別把我也拖下水。”
三名鍾家人聚在一起相談甚歡,若以外人的眼光看來,哪裡想得到這裡面的暗潮洶湧,爾虞我詐?
“宴會才剛開始,大伯正四處找不到人,原來你們竟躲在這裡開私人會議!”甜美女聲冷不防插了進來,只見鍾映水一身火紅晚禮服挽著一位俊朗男子笑靨如花地站在三人不遠處。
鍾京平目光觸及鍾映水身旁的男人,不由眯起雙眼。這男的是誰,怎麼從沒見過?
鍾沁的視線也在陌生男子身上轉了一週,隨後笑了起來:“映水眼光不錯呀,但我記得你的男伴好象另有其人吧。”
鍾映水眸中閃過一絲惱意,正待回應,卻聽見耳畔響起身旁男子的聲音,斯文而清晰。“難道看見美女落單時不該禮貌地上前挽住她的手嗎,我以為這是紳士的風度。”
鍾沁聞言怔了一下,笑容不減,“哦?這位先生是哪個集團的總裁或少東呢,我好象眼生得很。”
這次回答的卻是鍾旻。“他叫陸知處,榮華的律師,”頓了頓,“以及股東之一。”
鍾京平眼中的陰狠一掠而過,幾不可見。這個叫陸知處的,屢次壞了他的事,不僅令他失去了裴寧這個棋子,連手下得力的裴炬也一併沒有了!若說鍾旻是他爭奪鍾氏的對手之一,那麼陸知處就是那個整天硌在他心裡,連敵人也算不上的疙瘩,無關利益與否,只是純粹讓他想除之而後快的礙眼!如果可以,鍾京平馬上就有幾百種方法折磨得他生不如死,然而不行,在大庭廣眾之下,現在不僅不能動他,還得擺出一個笑臉照樣寒暄。
鍾沁吃驚不小,她當然聽說過陸知處。現代資訊如此發達,稍微有點風吹草動便人盡皆知。即使不是上次沸沸揚揚的宋氏官司,單憑兩人聯手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外強中乾的榮華起死回生,也足以令人刮目相看,而且她也知道,鍾旻非常信任他,而鍾家的人從來不會輕易去相信別人,何況是一個外人。
“原來是陸律師,早就久仰大名了,年紀輕輕就事業有成,真是了不起。”鍾京平皮笑肉不笑,“只是香港法律禁止公司律師同時兼任股東,看來那邊沒有這樣的規定,所以陸律師才能如魚得水吧。”鍾旻所掌握的榮華股權其中一部分本來就是鍾老爺子從他手中拿去給鍾旻的,現在這小子竟然將它分給外人,叫他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陸知處笑了一下,不慍不火地接道:“我只知道在內地私吞公款,收款不入帳,價外加價據為己有都要定罪,不知香港是否也有這方面的規定,還是說,判得更重?”
他當然明白自己在榮華做過的事,也自知一切證據早已在自己離開榮華時就已銷燬得一乾二淨,但此刻被人如數家珍地指出來,必定不會愉快到哪裡去,偏這小子那雲淡風清,若無其事的模樣叫他無從發作起。
“映水?”熟悉的聲音令鍾映水迴轉過頭,面容嚴謹沉穩的中年男人正搖搖頭看著他們。“你們幾個好歹也是主人,卻聚成一堆,像什麼樣子?”
鍾沁眨眼笑道:“那是因為我們知道大哥你即將上去講話,所以準備洗耳恭聽。”完全是小女孩般的俏皮動作在她做來卻全然沒有做作的味道,反而添了幾分柔媚。
素來嚴謹認真的鐘氏集團總裁也拿自己的么妹沒轍,朝鐘旻他們簡單打過招呼後,鍾鴻鈞摸了摸鐘映水的頭:“映水,我們走吧。”
鍾映水臉上閃過一抹痛苦,卻抬腿便走,頭也不回,彷彿不想留給自己任何餘地。
陸知處見狀,心中已猜到幾分,卻寧願自己的預感不會實現。
鍾沁和鍾京平兩人很快被各自的小圈子包圍,陸鍾二人退至更偏僻的角落處。
“宋氏那邊如何?”鍾旻雙眼愜意地看著場中雙雙舞影,說話的物件卻是身邊的人。
陸知處鬆了鬆領帶,看著杯中光華流轉的液體,長長舒了口氣。“現在我們透過公開市場上的吸納,以及從一些小股東手上的購買,已掌握了宋氏45%的股權。”
方才鍾京平暗諷他只懂法律不懂金融,是終究還是將他當成鍾旻身邊一個幫忙打官司解決糾紛的,卻忽略了陸知處在商業上優秀的表現,這一點,鍾沁看到了,而鍾京平沒有。
鍾旻怔了一下,略略皺眉。“不是55%麼?”
“還有10%在一個人手裡,目前他不肯將手中的股份出售。”
“哦?”鍾旻挑眉,有點不以為然,“宋氏現在前景並不被看好,他有什麼好捨不得的?”
陸知處笑了起來,攤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