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的淚滴凝結在了面上,耳畔不斷地迴盪著孩子的哭喊聲。
這是夢。
噩夢。
如此真實的噩夢。
明明知道是夢,卻如何都醒不過來,彷彿深陷漩渦,如何都無法掙脫這夢魘。
步婉跪坐在懸崖邊,閉著雙眸,揚頭對著天空,她說不出話,只感覺喉嚨澀疼的難受。
一陣風拂過,將她的髮梢吹向了一側,似乎有落葉拍打在身上,身體猛地向前一傾,墜入了那懸崖。
身旁的風更加的凜冽,她平靜地閉上了雙眸,任憑刺骨的風灌入衣衫。
手腕忽的被人抓了住,身體不再有那種下墜的感覺,只是懸在了懸崖邊上。
“婉兒。”
似乎有人在這樣喚她,低沉的聲音中帶著悲痛,那個聲音是這般的熟悉,手上傳來的溫度是這樣的令她依賴。
“婉兒。”
這般輕柔好聽的聲音又一次在她的耳畔邊響起,眼皮沉沉地如何都無法抬起來,她想出聲問他,為何要到她的夢中來,想讓他離開。
她的夢太痛苦,讓她一個人承受就好了,又或許這不是夢,或許這是真的呢,因為那個聲音是如此的真實,彷彿他就在她的身邊,一直都在……
懸崖邊上的風快要將她侵蝕,步婉微微鎖眉,只是搖頭。發不出一點聲音。
如果這不是夢,那她一定是快要死了,因為她曾經聽說過這樣的一個故事,說人死之前總會聽到他這一生中最喜歡聽的聲音,這樣來世便能記住這個聲音,並用其一生去尋找那個聲音,尋找那個聲音帶給你的心頭一顫的感覺。
星光愈發的微弱。天邊的景色有些迷離。
孫權坐在床邊。劍眉輕斂,將女子冰涼的指尖握在手心裡,握得很緊。卻是不敢用力。
纖長溫暖的指尖輕輕地拭去了女子眼角懸掛著的一滴淚。
步婉微微鎖了下眉,朦朦朧朧地聽到了有人輕喚了一聲“婉兒”,她知道,這不是夢。卻如何都醒不過來,身體沉沉地似是一尊雕像一般。
額上傳來一股溫熱。似乎是有人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清淺的一吻,那般的小心,那般的輕柔。
她迷迷糊糊地似乎又睡了過去,直到再一次緩緩睜開雙眼時。額上似乎還殘留著那令她心安的溫度。
“權。”聲音有些許的沙啞。
“夫人,您醒了。”
是依瑤,之前的在夢中握住她手的人是依瑤嗎?可為何她明明感覺是他呢。還是說,從頭到尾不過都是一場夢境?
“依瑤。”步婉撐著坐起了身子。“他來過?”
依瑤似是一怔,隨即不大自然地笑了笑:“沒,沒有啊。”
“你怎知我說的是誰呢?”步婉看向了依瑤,她明明感覺到了他的氣息,“他剛剛來過,對嗎?”
依瑤低下了頭,沉默了一會兒,再次抬起頭時,眸光中閃著點點地心疼,猶豫了一下,方才點了點頭。
步婉低下了眼眸,並未再說什麼。
“夫人。”依瑤沉凝了幾秒才開口道,“其實這些日子裡,吳侯他每晚都會來陪著夫人的。”
“什麼?”
怎麼可能?
“只不過是夫人不知道罷了。吳侯他每日都在夫人睡著後才來,在夫人未醒的時候便就會離開,夫人最近時常會做噩夢,如何都喚不醒,吳侯他每晚都陪在夫人身邊守著夫人。”
夫人她一直不肯見吳侯,吳侯又有什麼辦法呢……
就像那晚,水晶簾外,她無意中聽到吳侯握著夫人的手輕語,“若不陪在你的身邊,我怎能放心呢。”
步婉怔怔地坐在床上,眼眶中卻似有什麼東西閃著晶瑩的光。
——“也難怪,吳侯日日陪在夫人身邊,夫人的心結自然會好的快些。”
——“好好照顧自己,什麼都不要去想,我一直都在。”
他真的一直都陪在她的身邊嗎?
為什麼要這樣……
孫權,這樣我會更加內疚的你知道嗎?
眼前有些朦朧,步婉低頭,輕抽了下鼻子。
“夫人,吳侯他對夫人真的很好。”
吳侯他每日都吩咐,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夫人知道他來過。
她看得出,夫人她愛吳侯,不知為何,夫人她如此不想見到吳侯,只是如果將此事告訴了夫人,夫人對吳侯會不會就不會如此排斥了呢?
軒宇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