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只要有她,什麼都不重要了。
“不就是五間書坊嗎?我給你們。”淡淡地開口,沒有了剛才的無邊怒火。
“真、真的?”尉遲念儒一下子瞠大了貪婪的雙眼,“不是騙、騙我們吧?”他記得三弟是從不接受威脅的,今日他們拿阿棋相逼,其實也是走投無路的孤注一擲了!
沒、沒想到,他們竟然成功了!
“我從不出言無信,他們應該清楚。”從此後,他只有一個家,那便是那城郊的小小院落;從此後他只有一個家人,便是他的阿棋。
“明日我會讓書坊的王先生將書坊所有賬冊交給你們,從此後書坊與我再無關係。”他只要有他的阿棋就好。
“還、還有那兩、兩萬兩銀子。”不自覺地咽一咽口水,神情緊張。
“那不是書坊所有,是——是我借來的。”眉心皺起,從不知他們竟如此貪心。
“可現在是書坊的了!”尉遲念儒大聲喊,“我們不管你是如何得來的!反正不准你將銀兩抽出!”那筆錢堅決不能給。
“可那是要還的。”心中薄怒又起。
“我們不管!還不還是你的事,我們不要債務,我們只要書坊和那兩萬兩銀子!”死也不放手!
他除了書坊,什麼也沒有,用什麼來還那兩萬兩銀子!
這便是他的兄弟哪,不管他死活的兄弟!
心中惟一僅存的牽連,終於斷了。
“隨你們。”他冷冷一笑,再也不顧念心中情分,“以後尉遲府中人是死是活,與我尉遲聞儒再無一絲的關係!”心,已冷。
“三、三弟——”尉遲望儒遲疑地輕喚那背對的身影,聲音顫不成句,“咱、咱們、咱們……”
“大哥,別說了,人家都講得這般決絕了,你還白費力氣做什麼?”尉遲念儒不在意地一笑,“不過還是立下字據比較好,親兄弟明算賬嘛!”
用力深吸一口氣,尉遲聞儒轉身,抓起筆來,飛快地寫下書坊轉讓字據,簽上姓名。
尉遲念儒剛要抓起字據,卻被攔住。
“你、你不能反悔的!不然、不然……”想放幾句狠話,但在那雙冰冷的鳳眼下,擠不出一字。
“拿阿棋的賣身契來。”他輕聲咬牙。早知有這麼一天,當初他就該將阿棋的賣身契一把撕掉,而不是留著威脅阿棋學棋了!
“啊,好、好,給、給你。”手忙腳亂地從懷中掏出一張泛黃的紙塞給親弟,一把抓起書坊的轉讓字據躲得遠遠的。
開啟摺疊的賣身契確認無誤之後,手一握一搓,便將紙一下子揉成雪大的碎屑,輕輕一揚,那張限制自由的薄紙就此無了蹤影。
“從此之後,我尉遲聞儒,再也沒有什麼兄弟了!”冷而又緩慢地講完,再也不想看那些陌生的人一眼,便開啟緊閉的房門,一步跨了出去!“而這尉遲府,我再也不會跨進一步。”
斷了吧!
至少,他還擁有他的阿棋。
拾眸望向窗邊,卻沒了那抹熟悉身影。
他一驚,立刻搜尋,在眼角逮住一抹愈行愈遠的身形後,不由勾起唇,縱身追了過去。
從此,尉遲府中,再也沒有了一位三公子。
他,僅是尉遲聞儒而已。
難得的嚴冬暖陽,難得的風和日麗。街上擁擠的人流,兩側堆滿各色年貨的小攤,不斷飄進鼻孔的食物香氣,不絕於耳的笑聲呼喚……
她卻沒了好心情,只冷著臉,目不斜視、一聲不吭地大步向前。
“阿棋!”
她理也不理,只伸手一揮,格開拉她的大掌,繼續走她的路。
“阿棋。”
再用力一揮手,將扯她手臂的大掌又一下子開啟,頭也不肯回。
“阿棋——”
她索性用手捂住雙耳,看也不看賴在她身邊的笑臉,板著圓臉,徑自前行。
“阿棋!”
挫敗地嘆一口氣,尉遲聞儒顧不得旁人側目,雙臂一擁,將那小小的身子緊緊攬進懷中,運起縱躍輕功,尋了一個方向便快速地飛身而去。
耳旁呼嘯而過的風聲,眼前不斷倒退而去的景色,身上緊擁的力道,耳旁熟悉的氣息……她依舊無語,依然冷著圓臉,圓圓的杏眸微微斂起,遮掩住所有的心思。
他也不再說些什麼,只依舊擁緊了懷間的圓潤身軀,雙眼專心於眼前的路徑,飛速地縱身前行。
他的阿棋今日真的生氣了。
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