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拜託,他現在根本不需要為找客戶而陌生拜訪,光是透過跟他買過車的老客戶介紹,他都應接不暇了。”
“咳……”鄔曼綠忍不住翻白眼。“有沒有這麼臭屁的業務員,個個客戶捧錢上門,然後他還不一定有時間賺?”
“我的車就是跟他買的。”茱莉十分肯定。“你不懂,他賣的不只是車,而是專業的服務,你無法想像的貼心,跟他買一輛車,簡直就是買了一個無所不能的秘書,從此只要跟車子有關的事,都可以放心交給他。”
“有沒有這麼神啊?”鄔曼綠嗤之以鼻。“原本我看你漂漂亮亮,很有女人味,現在懷疑你是不是有點阿花。”
“阿花”是鄔曼綠的口頭禪,一詞多用,舉凡三八、開朗、少根筋、搞笑——夸人的、損人的都能用“阿花”一言以蔽之,而什麼時候代表什麼意思則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原本我看你挺有個性的,很合我交朋友的胃口,現在覺得你根本是機車。”茱莉立刻回敬她一句。
“哈哈,算你會看人,我不否認自己真的很機車。”鄔曼綠稱讚她慧眼獨具。
“噗,其實做我們這一行的本來就要有點阿花。”茱莉也笑了,突然覺得“阿花”兩個字從鄔曼綠口中說出來並無惡意,反倒喜歡她直來直往的爽朗個性。
“要不是現在實在太晚了,我一定請你進來坐,咱們繼續聊。”鄔曼綠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我明天十點還有外拍,得去補個眠。”
“沒問題,有空再聊,住隔壁而已。反正我每天大概都三、四點回來,七、八點才睡,想找我,不要客氣,隨時歡迎。”茱莉真誠地邀請。
“你這個朋友我交了,不會跟你客氣。”
茱莉嫣然一笑。
兩人道過晚安各自回到自己住處。
鄔曼綠梳洗完立刻投入軟綿綿的床墊,又是一沾上枕頭馬上睡著。
她的生活便是如此單純——
忙、忙、忙,睡!
忙、忙、忙,睡!
茱莉是鄔曼綠在“晶曜新貴”認識的第一個朋友,一見如故。
兩人聊天時茱莉經常提及“段培風”,而且讚不絕口,使得這個名字突然像塗上強力膠似的緊緊黏在鄔曼綠腦中,揮之不去。
按理說,以茱莉豐富的社會經驗,不大可能分辨不出真誠與虛偽,可鄔曼綠也不信一個男人可以不為名、不為利、不為性,沒有任何目的,完全出自於真心“純粹交朋友”。
男人是這個地球上再功利不過的物種,絕對不浪費熱情在無益的事情上。
所以,要不是他還未對茱莉“出手”,要不就是他更高竿,思慮更周延,是那種能夠將他人玩弄於股掌間的老狐狸。
因為還不認識段培風,所以無法反駁茱莉,不過,每次外出回來經過中庭,她都會暗暗觀察大樓活動交誼廳的狀況。
她察覺,只要段培風在,交誼廳就格外熱鬧,人就特別多,但又不單以女性居多,而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家都喜歡找他聊天,而他臉上的表情永遠維持親善和煦,從未顯露出一絲不耐。
“不可能!”
再八卦的三姑六婆也有不感興趣的話題,那個段培風怎麼可能同時應付家庭主婦的柴米油鹽、社會菁英的國際政經、老人家的腰痠背痛和小孩子的童言童語?
所以說——
“一定有問題……”
鄔曼綠根據從國中開始看推理小說的經驗累積,以及差點成為刑警的敏銳第六感推斷,這個男人若非有計劃詳密的可怕陰謀,要不就是有不為人知的重大隱疾。
也許,他有偷穿女性內衣的特殊癖好,也許,他是令員警十分頭痛,遲遲收集不到罪證的智慧型犯罪集團幕後首腦。
搞不好再過個一年半載,他就會以什麼慈善名義在住戶間進行募款,然後中飽私囊,也可能要大家集資去投資什麼高獲利的事業。
這推斷一點也不誇張,開啟報紙社會版,這種利用他人感情詐欺得逞的案件屢見不鮮,被害人之所以受害便是誤以為加害者是能夠信賴的人。
“有什麼問題嗎?”
“嚇——”背後突然響起的嗓音把整個陷入沉思的鄔曼綠嚇了一大跳。
她倏地回頭,赫然看見腦中的“萬惡之徒”就站在眼前,差點沒魂飛魄散。
“你不知道站在人家背後突然出聲會嚇死人嗎?”她氣得想扁他。
“不好意思,剛喊了你三聲,不曉得你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