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曼綠是他們的好運氣。
雖然她的脾氣又急又倔強,這一路跌跌撞撞吃了不少虧,比別人多繞了很多路,卻也因為不認輸,得到寶貴的經驗與技術,而她不藏私,只怕徒弟不學,沒有她不肯教授的。
在這個社會,哪裡找得到這樣的師父?
從她的師父黃大年,到她收了這兩個徒弟,一切都是緣分,善緣。
“對了,我下個星期到底特律參觀車展,你會不會乖乖按時吃飯,還是我跟附近的餐廳老闆交代,每天準時送飯來給你?”
“我現在會很乖啦!”她的嘴翹半天高。“到處都是你的眼線——阿花、茱莉、林太太、警衛……我再怎麼頑劣也逃不出你的五指山。”
“知道就好。”他滿意地摸摸她的頭。“等我回來後我們再去醫院檢查一次,看看你潰瘍的恢復狀況。”
“是,遵命。”
她看似被管得死死的,可憐兮兮,可實際上,誰都曉得她多享受被他“馴養”,多自豪地告訴別人,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他製得了她這個恰北北。
這就叫“一物降一物”。
第8章(1)
在段培風的悉心照顧以及身旁朋友的“監視”下,鄔曼綠過著十分規律的生活,早睡早起,三餐定時定量,假日騎腳踏車、爬山。簡直跟退休老人沒兩樣,不過,正因為有這麼多人關心她,她才能如此快速恢復健康。
現在的她,整個人看起來光采動人,連她自己也覺得神清氣爽,彷彿回到學生時期的體力與衝勁。
而且,有段培風在身邊,耳濡目染下,她的脾氣也收斂不少,最能體會當中差異的莫過於已擔任她助理三年的阿花。
“以前是肉食性的暴龍,現在是草食性的羊咩咩。”阿花如此比喻讓永晴跟耀文了解。“所以,你們現在進來真的很好命啦!”
“羊咩咩是還不至於啦……”鄔曼綠認為自己沒那麼溫馴可愛。“不過,看阿花這麼不怕死,敢形容我是暴龍,就知道我已經不吃人肉很久了。”
“哈哈,師父說話真的好好笑喔!”永晴很愛笑,很捧場,不管師父說什麼她都可以笑到“流目油”。
鄔曼綠是永晴的偶像,而永晴則是她的寶貝愛徒。
其實,人哪有那麼容易轉性的,急性子永遠是急性子、脾氣火爆的再怎麼修身養性還是比一般人更容易肝火上升,只不過她有機會也願意學習段培風看事情的角度,於是“輕重緩急”的順序慢慢產生變化。
現在就算再遇到令她抓狂的事,無論如何也吞不下這口氣時,只要把事情來龍去脈告訴段培風,然後問他:“換作是你,你氣不氣?”
如此一來,她的氣就消了。
因為,他的反應永遠是平心靜氣,用那張溫柔的笑臉,不疾不徐地說:“氣。”
當他附和地說“氣”,她反而哈哈大笑,因為明知道這種事對他來說根本就不值得動怒,他純粹為了她而“氣”,多可愛。
只需聽他說這麼一個字,她已經得到莫大的安慰。
這男人,簡直像是她的“百憂解”。除了低沉渾厚的嗓音具有安撫作用,他的人本身就擁有與世無爭的氣質,相處久了,看事情的角度不再那麼尖銳,心情自然而然也就不會大起大落。
唯一的缺點就是,以往她一個人生活慣了,像脫韁野馬,無牽無掛,瀟灑如風,現在只要一天不見他,就像患病一樣無精打采,食不知味,凡事都提不起勁。
這種病大概就是江湖上傳說的“相思病”吧!
鄔曼綠躺在段培風舒服的床上,抱著他的枕頭滾過來又滾過去,久久無法入睡。
他這次出國先是回加拿大探望父母,然後才到巴黎與一同組團參觀車展的車商會合,今天才第三天,也就是說她至少還有一星期見不到他。
“嗚嗚嗚……怎麼熬啊……”她長吁短嘆,感覺自己像苦守寒窯的王寶釧,好可憐。
喀……
“咦?”她似乎聽到大門門鎖轉動的聲音。
是因為太想念段培風而導致幻聽嗎?
喀啦喀啦……
沒錯,真的是門鎖轉動的聲音!莫非他感應到她的思念,也受不了分離之苦,身騎白馬,提前回國了?
對厚,她從門內上了另一道鎖,所以他有鑰匙也開不了門。
鄔曼綠興奮地從床上跳起衝出房間,想也不想地扭開內門鎖,開啟大門。
不過,門外站著的不是段培風,而是一個模樣像極了芭比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