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站長這麼說一說，林副站長竟是一點生氣的表情也沒有，仍然是和和氣氣的，憋出一個“好”字來

方文直接無語了，雖然林副站長比楊站長低了一個級別，但也表現得太窩囊了，難怪會被人看不起

三人一路無話，幾分鐘後到了羊肉湯館子，直接就定了三斤羊肉，讓老闆爆炒後加湯在鍋裡溫著

等待總是無聊的，楊站長小聲的開口說道：“方文，李主任對你的印象不錯，上面除了局長和三個副局就屬李主任的權利最大，而且對咱們鎮上的畜牧站而言李主任有時候比三個副局還要管用，你可要好好表現”

“恩，我會注意的”方文應了一聲

楊站長看了林副站長一眼，也不避諱，又直接說道：“站裡面的情況上次開會你也算了解了一些，我兩個月後才走，這二個月就把工作交接給你，週會計和下面的獸醫們都會全力支援你，另外你要注意幾點，一是：和食品站的關係，也就是殺豬的刀兒匠，這個你不用急，等你上任後他們自然會來巴結你，有好處你就收，不過不要直接收錢二是：和街村幫的關係，說明白點就是街上的二流子，老街村的人管著鎮上的計生辦，戶籍，房屋建造等等，還有就是街上治安環境，你和他們搞好關係，無論想在鎮上幹什麼都會方便很多三是：鎮政府方面你只要和薛鎮長把關係搞好就不會有什麼問題這幾點你吃透了，來的站長就拿你完全沒辦法”

林副站長忽然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表示認同，還是他自己就感同身受

方文聽著卻是有些意外，刀兒匠到是好說，殺豬的肯定和畜牧站有關聯，薛鎮長本來就是領導，也不說了，這街村幫是什麼意思？二流子又是什麼意思？怎麼聽著好象權利非常大啊

還沒等他開口細問，這時候李主任的桑塔納來了，三人也就一起迎了上去

和上次的穿著差不錯，人到中年的李主任看著就像外面跑業務的，不過一開口又帶著官場氣息

“老楊，老林，還有小方，等久了”李主任熱情的打著招呼

幾人連忙寒暄了幾句，這就進了羊肉湯館子，李主任就帶了個司機，五個人吃三斤羊肉，一共兩百塊錢，還只是早飯，畜牧站不算窮啊

這官場上的人喜歡把事情放到飯桌上來談，李主任也不列外，見吃得差不多了，開口說道：“小方，你們楊站長可是說了你不少好話啊，以後站裡就要靠你來挑樑子，你可要把好關”

“恩，我會認真和楊站長學習”方文心想，怎麼聽著李主任也在提示他架空來的站長呢，後來方文才知道九尺鎮畜牧站往上面孝敬的人不是他

幾人交談了片刻，惟獨林副站長只是微笑著坐在一旁，顯得相當和氣

飯後，幾人到了畜牧站的辦公室，也沒耽擱，直接就和方文簽了聘用合同，說是籤合同，其實只要方文不主動辭職，就能在畜牧站混到生命的盡頭，只是職位的好壞就全靠個人發展了

李主任又勉勵了一番，讓方文有時間到縣裡聚聚就告辭了，他還要去隔壁鎮上視察

領導這一走，楊站長就是老大了，說誇張點就是一路諸侯，鎮上畜牧站就是他的天下

“方文，中午我已經訂了酒席，街村幫的人會過來，你們互相見個面，不用太熱情，打個招呼就成”

林副站長忽然開口說家裡有事，結巴了一番也告辭了

楊站長也不挽留，和方文在辦公室交談起來，“街村幫也就是鎮上的原住民，咱們這個鎮子是建國後興建的，最開始這裡是一個村莊，說難聽點就是塊爛地，你在外面打工也感受到了，就算你在外面城裡賣了房子，落了戶口，但是對當地人來說你仍然是外地人，看不起你，在外面大城市最為明顯”

頓了頓，楊站長又繼續說道：“咱們鎮上就是這麼個情況，老街村的人在鎮上都有老房子，佔著土地，有錢了就把老房子一推，樓房想修幾層就修幾層，不用交土地使用費，這樓下是鋪面，用來做生意，樓上是住房，多餘的樓層還可以賣出去，所以這老街村裡人日子過得都不錯”

“還有這種事”方文雖然在村裡長大，但這些事情也是第一次聽說

楊站長笑了笑，又說道：“遠遠不止這些，老街村的人都很團結，建國這麼多年下來，雖然沒出過大官，可也把持了計生辦，戶籍，房屋建造，街面清理等要害部門，打個比方，老街村家裡有人生了二胎，也就一句話的事，上戶不用交錢，但你要村裡來的人，現在的行情是罰款兩萬，而且湊夠兩萬塊錢還得找人送禮，禮數到了，這戶籍才辦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