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意思。”者山道,“只是提醒你,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那你有什麼想法?”者海問。
“如果詹天華已經知道了當年的真相,一定早就報了警,你覺得自己還能跑掉?”者山道,“只怕連海關都出不了。”
“那難道就要等警察上門?”者海在屋內狂躁。
“既然不能光明正大,就只有換個身份出去。”者山道,“一切我會安排,最遲七天內就能有結果。”
“那就好。”者海聞言稍微鬆了口氣,“哥你是不知道,自從知道詹天華回國,我幾乎一晚上好覺都睡不著。”一閉眼就是當年那場爆炸案,總覺得會遭到報應,整個人都惶惶不可終日。
幾天之後,者山又聽到訊息,說警方那邊似乎也有了動靜,於是當機立斷,準備先偷渡出國避避風頭,對外則放出風聲說是重病休養。原以為計劃萬無一失,可惜兩人才登上渡輪沒多久,就被警方扣了下來。
看著手腕上鋥亮的手銬,者海膝蓋發軟,幾乎是被警察拖上了警車。
國內娛樂界一夜之間炸開鍋,所有頭版都變成了者家兩兄弟涉嫌策劃製造二十多年前那起華風爆炸案,被警方刑拘的訊息。
城外公墓,塔伯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胸口佩戴白花,彎腰吃力將墓碑前的雜草撿乾淨。
天上有些飄雪,青色石板無比溼滑,嚴凱扶著塔伯以免跌倒,楊希撐著一把黑色大傘站在兩人身後,將雪花阻隔在外。
墓碑上的年輕女子照片笑容溫婉,旁邊是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塔伯老淚縱橫,在墓碑前無聲站立,許久也沒有動一下,直到天色將暗時,嚴凱才把他勸回家。
當年那場慘烈的爆炸案,也終於得以真相大白。作為華風公司的二把手,者山利用職務之便貪汙挪動了大筆財產,在被詹天華隱約覺察之後,更是不惜一手策劃了爆炸慘案,想要讓一切罪名都湮滅在大火之中,只是沒想到塔伯竟然會在這場慘禍中倖存下來——不過就算是倖存,在妻兒喪命女兒重傷,公司藝人死傷無數的打擊之下,他也幾乎整個人都崩潰失控,在處理完後事之後,就帶著女兒去了歐洲,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
在剛開始的幾年裡,者山還有些心裡發麻,不過時間一久也就慢慢放鬆警惕,覺得應該是神不知鬼不覺,於是利用當年挪用公款和華風公司的剩餘資產,一手創辦了天際娛樂,並且讓者海也成立了一家公司,從此走上兄弟發跡之路。
而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塔伯對爆炸案並不是一無所覺,也一直就沒有放棄過追查真相,和東寰合作,幫助大延集團,只是他整個計劃中的收尾工程而已,在此之前,其餘罪證也早就被收集了個七七八八,只等最後一擊。
“真的要回去嗎?”大延集團辦公室裡,一個頭發灰白的中年男子正看著楊希,“或許你可以考慮留下。”
“不用了。”楊希笑笑,“公司的危機現在已經解除,者海被抓捕入獄,大哥的身體也已經開始康復,您應該能處理好剩下來的所有事。”
中年男子嘆氣,“我……”
“我知道您想說什麼,沒關係。”楊希道,“以後要是有需要,我還是隨時會回來。”
“是爸爸對不起你和你的媽媽。”中年男子眼底寫滿愧疚。
“都過去了。”楊希道,“我不會放在心上,您也不用太在意。”
與其一直怨恨過去,倒不如珍惜當下所擁有的東西。
況且現在的自己,是真的很幸福。
“求你你不要再笑了。”遙遠的義大利,方樂景把腦袋捂進被子,非常想把他打出去,中邪了啊這是。
“楊希已經辦完手續,馬上就會回來了!”沈含在床上叉腰笑,簡直豪放!
“內斂一點不行嗎。”方樂景頂著一頭亂毛坐起來,“不許再笑了,睡覺!”
“不睡不睡。”沈含撲倒他,“等到楊希來之後,我就不能再和你睡了,大好時光要珍惜,不然我們來做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吧!”
“做夢。”方樂景一口拒絕,“我是不會陪你打遊戲的。”
“這位英雄……”沈含拼命蹭他,“我是真的不想睡啊!”
但是我想睡啊!方樂景心力交瘁欲哭無淚,很想把他反鎖到洗手間。
折騰了大半夜之後,沈含終於消停下來,趴在床上呼呼睡著,夢裡都在笑。方樂景幫他蓋好被子,忍不住也想跟著笑。
真好。
因為心裡裝滿期待,時間也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