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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盤纏包袱後,在一次次被人無情的奚落趕走後,在為了活下去幹盡一切髒活累活,甚至為了一個饅頭大打出手後,他已經不願再和任何人過多牽扯。

對方人太多,而這小女娃畢竟是因他牽涉進來的,他不能不顧及她。

可是如今那些混混人已走遠,他也不想再和她攪和下去。

卻沒有料到身後的小女娃像牛皮糖一樣重又黏了上來,一面小跑著跟在他身邊,一面伸手拉他的衣袖,“哥哥哥哥,你走慢一點,等等我呀……”

他忍無可忍的用力抽手,或許是因為他的力道太大,又或者是因為這個看起來像小公主一樣的小女娃也像公主一樣嬌貴,一個踉蹌,重心不穩的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他看著她雪白的衣服被地上的汙水弄髒,一時站住了腳步。

小女娃一動不動的看著他,片刻之後,忽然笑起,“我知道,哥哥手受傷了,一定是太疼了,我幫你呼呼就好了。”

說著,她自顧自的從地上爬起來,重又拉過他的手,往隨身挎著的小包裡找了半天,掏出一條白色的絲帕,一面朝著他手上的傷口吹氣,一面拿帕子一層一層毫無章法的包紮著,“我摔破膝蓋的時候吳媽就是這樣幫我裹起來的,過幾天就好了。”

這一次,少年雖皺著眉,卻到底沒再推開她。

她包得亂七八糟,卻是笑得眼兒彎彎,讓你推我,也讓你知道有多疼。

折騰完他的手,笑眯眯的抬起頭,卻見深巷昏暗的光線中,少年沉默寂然,孤絕的姿態,仿若與世隔離。

她想起他方才抱自己上牆前匆忙往口袋裡塞的那黑乎乎看不出形狀的饅頭,慢慢不笑了,抿了抿唇,默不作聲的低頭在自個兒的小包裡東翻西找,找出一個銀色紙片包著的小圓球往少年手中塞,“哥哥你吃巧克力,很好吃的。”

他剛要遞還回去,卻被一聲汽車鳴笛打斷,小女娃與他一道抬頭看去,忽然眼睛一亮,滿心歡喜的往巷口停著的汽車處跑去。

從車上下來一個十多歲的白衣少年,而小女娃笑著跳入了他懷中。

“紀桓哥哥,你怎麼會來這裡?””

白衣少年一面替她理了理頭髮,一面微笑,“像只小流浪貓一樣,髒死了,你不知道盛伯伯找你都快找翻天了,還不快上車跟我回去。”

“恩。”她甜甜笑著,卻突然想到了仍在巷中的少年,“紀桓哥哥你等等我,我今天新認識了一個朋友,你等我去同他說再見。”

轉身,卻發現幽深的巷子裡已空無一人。

“咦,人呢?”

她不死心的往巷子裡尋去,沒走出兩步,卻被身側的少年拉住,“已經走了吧。”

“可是……”

紀桓淡淡看了一眼巷中枯樹後的陰影處,再轉眼看面前的小姑娘,“小笙,上車,我還要去上法文課,為了找你已經遲了。”

他的語氣只是平淡,卻已經讓小姑娘心甘情願的放棄了她的所有不甘心,乖巧的點了點頭,隨他一道上車絕塵而去。

“這不是紀公館的車嗎?”

“那剛才的小女娃是誰?紀家不是沒女兒嗎?”

“咳,那還用說,一定是盛家小姐,紀盛兩家的關係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可是他們這樣身份的人怎麼會到這種地方來?”

“好象聽說盛家小姐逛百貨公司的時候走丟了,急得盛先生團團轉,連巡捕房都驚動了呢,怎麼就走到這兒了,咳,我要是先發現還能領一筆賞金呢……”

在圍觀人群的七嘴八舌聲中,深巷中的枯樹後,少年沉默著解開了手上包紮得亂七八糟的絲帕。

雪白的帕子,已經被他的手染上了血跡和泥灰,本是要隨手扔了的,卻不知為什麼心念一轉,將帕子和那顆巧克力一道,放進了自己的懷裡。

或許,只是因為這是他這麼長時間以來,遇到的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無所圖的善意和溫暖。

他閉了閉眼,在心裡默默唸了遍帕子右下角繡著的兩個小字——亦箏。

第二回

“我的小祖宗,你可算是回來了,你要有個什麼閃失,我怎麼向你娘交代……”

盛家寬敞的廳堂裡,燈火通明,亦笙悄悄吐了吐舌頭,“吳媽,我這不是好好的嗎?爸爸呢?”

“喲,還好意思問哪,當真是有什麼樣的娘就生出什麼樣的種,你自個兒倒是在外面野得歡,只可憐你爹找你,都快把這天給翻個面兒了!”

吳媽尚未開口,一道尖刻